“噗!!!”
吴须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吐血,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药里、药里有毒!”村长的小女儿叫了起来,“林绵绵一定是想谋害我爹,等到村长一死,就由她来掌管这个村子!”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村民们慌了。
林绵绵心头一紧:“胡说!”
“林绵绵,这么多年来,我们已经足够容忍你了,但这一次你太过分了,你居然……你居然敢给我爹下毒!”
“我没有!”林绵绵辩解道,“这药方不可能有问题!”
然而村长的三个儿子已经把她围了起来,他们虽有胆怯,但自己的老爹已经成了这样,所以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了:
“林绵绵,你还嘴硬!”
“我爹已经吐血了,你怎么解释!!!”
然而下一秒钟,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住手。”
吴须已经停止了吐血,他慢慢地睁眼,目光沉凝。
“爹爹!”
“您没事吧!”
“我……”吴须按了按胸口,“我觉得胸口松快多了……”
所有人都惊了,林绵绵连忙给他把脉,发现他的脉象平稳了许多。
“看来,刚刚你是把之前堵在胸口的老血给吐了出来,再喝上两碗药,就彻底没事了。”
很快,吴须就喝下了第二碗药,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了,额头也出了细汗。
吴须所有人的面儿喝完最后一服药,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现在,确有好转的感觉!”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吴须转向了林绵绵:“绵绵,你这丫头,是从何处习得这医术的?”
“这个嘛……”林绵绵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最近在家中翻到了一本古书,里面就有治瘟疫的方子,若不嫌弃,我可以将这方子分享给各位,以后我们杏花村就再也不会受到瘟疫的侵扰了!”
村民们听了这话,短暂地沉默了。
下一秒钟,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太好了,太好了!
这瘟疫终于有解了!
虽然这平息了瘟疫的救星,是平日里最喜欺压村民的林绵绵,但是他们眼下也顾不上太多了,赶紧准备出了纸笔,让林绵绵写下救命药方。
“行啦,这药方给你们! ”林绵绵把药方写了下来,拍在桌上,“村长老头,你也该把锁住冷飞白的钥匙给我了!”
吴须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她。
林绵绵伸手去拿的时候,吴须却把手退了一下,她拿了个空。
“绵绵,你说这冷飞白是你二大爷,既然这样,从此他便由你来管了。”
林绵绵愣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钥匙,跑了出去。
但是当她踏着积雪,辛苦来到石柱那里时,冷飞白已经不见了!
地上散着一摊铁链,铁锁已开,而锁眼上插着一根干草,地上还留着一串逃跑的脚印!
冷飞白竟然自己撬开铁锁跑了!
他不是痴呆傻子吗,怎会开锁?
难道……他是在装傻?
林绵绵看了看四周,脚印是朝着山林的方向去了。
脚印上覆着薄薄一层残雪,看来他在雪停前便逃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
林绵绵犹豫了一下,顺着脚印进了林子。
还没走几步,她便看到远处有一个人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此人正是冷飞白。
冷飞白的苍发就这样散落在雪里,他倒地的姿势像只被猎杀的鹿,有些别扭。
他费尽心思撬开了锁,不料没跑几步就昏迷了,倒在雪地里。
林绵绵凑上去,用手指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雪花纷纷扬扬,林绵绵看了看冷飞白单薄的衣裳,决定把他先带回自己家。
“你啊,跑到雪地里躺着,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林绵满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抓住了冷飞白的手腕。
原主的身材看起来纤细,但是实际上她的身体非常的壮,力量充沛,想必是个练家子,所以林绵绵轻轻松松便把冷飞白背了起来。
冷飞白的头无力地靠住林绵绵的背,他的身体很轻,整个人也很瘦削,林绵绵背着他,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清瘦的白发丝,垂了下来,随着林绵绵走路的动作,在她的身前微荡。
林绵绵很快就把冷飞白运到自己的农舍里,整个人放到了火炕上。
这农舍里的被子都薄,她便给冷飞白盖上了两层被子。
冷飞白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就这样让他在这里缓一缓,让他自己苏醒吧。
这火炕的温度已经下去了,应该重新烧热。
可是家里没柴了,正当林绵绵准备去院子里拾些柴禾时,一个瘦巴巴的小男孩突然背着一大捆柴禾走了进来。
他只有八九岁,小脸上挂着怯意。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更小的小女孩,只有五六岁,她的手里也拎着两捆柴禾,她的脸上带着同样的怯意。
走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他的身材单薄,可是身上背的柴禾最多,足足像一座小山。
他的脸颊介于英气和稚气之间,浓密的剑眉、黑白分明的星眼、高挺的鼻梁、一派清爽少年郎的模样。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畏惧,但是看着林绵绵的眼神里带着厌恶。
“大姐,我们几个已经把你要的柴禾背回来了。”他冷冷道。
林绵绵的脑海里涌入了一些记忆,这三个孩子,是原主的弟弟妹妹。
大些的男孩叫林殷,小些的男孩叫林宝宝,最小的女孩叫林花花。
原主自小便没了父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便是这三弟妹。不过,原主非但不珍惜他们,反而一直变本加厉地欺压他们。
昨日家里没有柴禾了,原主硬逼自己的弟弟妹妹,去后身的滕燕山里去捡柴禾,不捡够十担不准回来。
这么严寒的天气,又是下雪,只见三个孩子的脸蛋、耳朵、手,都冻成了紫红色。
林绵绵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看着三个孩子的眼神也带了些心疼。
她在心里暗暗骂道:原主,你不是人!
“你们昨晚是在哪里过夜的?”林绵绵上前拉起林花花的小手,“这么冷的天儿,一定很不易吧。”
林花花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害怕道:
“大姐,我们是在村口李伯伯那里过的夜……求你别打我们……”
村口的李伯伯是个八十多岁的老猎户,昨日他们三个人在滕燕山上捡柴禾,冻得实在受不住了,正巧遇到了上山打猎的李伯伯。李伯伯发了善心,把他们三个带回家过了一夜。
三个孩子的眼神都有些惶恐,见此,林绵绵心里的酸涩更甚。
“我骂你们做什么?”林绵绵摸了摸林花花的小脑袋,“辛苦了,你赶紧进屋子里暖和一下身子吧。”
林花花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跑进了屋里。
“大姐,我也可以进去吗?”林宝宝的小脸上挂着羡慕。
“傻孩子,进自己家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林绵绵催促道,“你们都快进去!”
林殷的眼神变得复杂了,不过他很快也跟在弟弟妹妹的身后进去了。
然而刚一进门,便看到了一个男人正不省人事地躺在外屋的炕上,一头白发极为扎眼。
这不是村里那个傻子么!
他们一行三人带柴禾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些流言蜚语,说是大姐救下了冷飞白,还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子,看来这都是真的了!
这匪夷所思的故事,比说书先生的故事还离奇……
竟然都是真的!
林殷暗暗捏紧了拳头,指甲掐着肉。
林绵绵啊林绵绵,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