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驿站也是常有的事,这日,流放大部队,又错过了驿站。
沈如一家倒是没什么关系,可苦了其他人啊!
封氏那边,接连受挫后,倒是消停了,但是这风采露宿,她受不住啊!
“沈复,你去,就你们夫妻二人没跟沈宴家没发生冲突,你们去说,那大马车,让我老婆子住一晚。”
“娘,我可抹不下这脸面,再说了,我们明儿可是因为沈如被官差打了的,我才不去求他们呢。”
沈复还没开口,妻子杨氏就呛声道。
“那你们是要看老娘我冻死吗?”
封氏对两个儿子气愤道。
“说来也是怪娘你自己啊!”
杨氏阴阳怪气道,“你说,那跟着爹的老仆,都不认你是主子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封氏简直要气死,两个儿子都靠不住,她就想着自己上了。
其他人都是抱团取暖,封氏一个人逞着孤勇劲儿,蹭蹭蹭地到了马车前。
“张福成,你当真不认我这个主母吗?”
福伯是自告奋勇守马车的,身上披着厚实的袍子,还是沈如特意从城里买的呢!
“老夫我已经是白身,不是谁家的家奴。”对于封氏,福伯还真没什么好脸色。
老侯爷走后,封氏想要让沈通继承侯爵之位,可没少上蹿下跳的。
“你偏心沈宴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你怎么能看着我一把年纪风餐露宿,你良心过得去吗?”
封氏控诉道。
“封氏,我早就说了,这马车,大小姐花钱买的,我,是他们花钱雇的。”
福伯抖了抖肩,“看到没,这披风,也是大小姐买的。”
“沈如哪来那么多钱,你少糊弄我,是不是老侯爷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可是老侯爷的妻子!”
“你爱信不信,这马车,是大小姐的,不是我的,你想蹭,求大小姐啊!”
“我呸,求沈如那贱蹄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封氏淬声道,继而拍起了马车的门。
“沈宴,你给我出来,你如此对待继母,你还有良心吗?”
马车内空间很大,虽然不能平躺翻身睡觉,但相互依偎着也比外头来的好。
可是这安宁的气氛被外头给吵醒了,沈如起床气可重了。
“爹,你别去,我去!”
沈如拢了拢身上盖的披风,打开马车门,愠怒盯着封氏。
“干什么,你想上我家的马车,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沈宴呢,他怎么不出来,他叫了我多少年母亲的,就真眼看着我吹冷风吗?”
沈如冷哼一声,直接说道:“抄家的时候,家里的钱都没了,现在,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拿出来的。”
不是她的,也是她保存下来的,沈如说的非常的理直气壮!
“所以,一切我做主。”
“我只知道,分家的时候,家里的钱都一分为三了,你们拿走了两份耶,抄家了一分都没留吧,怪谁呢!”
沈如想着都有些肉疼,要是都被她收到空间里该有多好。
封氏的脸呈猪肝色,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冷风吹得。
她何尝不心疼那些被官府抄走的钱财啊,沈如这真是杀人诛心!
“你也别拿什么往日情谊来道德绑架。”
沈如继续说道,“我年幼时,你私下都说我是丫头片子,我爹要是继承了侯爵位,安国侯府就后继无人。”
“我妹出来之后,你对我娘更加冷嘲热讽,你有了大孙子沈明,也有了孙女沈萍,没少讽刺我娘。”
“什么祖母,我可没在你那里有过祖孙情谊,所以,现在你想拿长辈身份来压我,门都没有。”
“压我爹,那就别想了,你又不是我爹亲娘,也别说什么养恩了,偌大侯府,还不至于要你一个续弦养孩子。我爹是家中仆人一起伺候大的!”
沈如嘴巴突突突,说话都不喘气的,最后,举起拳头来。
“你不是说我粗浅的很吗,女儿家舞刀弄枪,以后都嫁不出去吗?”
“你再不走,我拳头送你走!”
封氏还真怕沈如动手,环顾四周,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你……你……你总该给件厚点的披风吧!”封氏抖了一抖,“夜里冷得很。”
“呵,你做梦呢!”
“我好想来的不是时候。”
静王府的张氏跟颜氏一人扶着太妃,一人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沈大小姐,婆婆年迈,重光又是个孩子,能否让他们借宿马车内。”
张氏开口道,“我给钱的,沈大小姐开个价就是。”
“给钱当然可以,那上来吧。”
沈如故意当着封氏的面说道,“也就老夫人跟孩子吧,多了我们也收不下的,再多钱也没办法。”
封氏气的嘴都要歪了,沈如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沈如看着封氏骂咧咧地走了,冷哼一声,她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静王太妃跟小孙子重光进了马车之后,被马车里的宽敞惊了一惊,这流放路上,沈家过的的确很好。
“老夫人,寻个舒服的姿势自己坐吧,毕竟是马车,伸张不开的。”
沈如说道,“爹,娘,姨娘,大家都让让吧。”
“太妃,这边请。”沈宴很是恭敬说道,他与静王交好,自然对静王的母亲很是尊重。
“多谢诸位了!”静王太妃语气有些虚弱,若非她如此,两个儿媳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沈家的。
“以后也不用叫我太妃了,静王府已经没了,我就是一个老妇人罢了。”
“重光,唤沈伯父。”
“沈伯父,沈伯母!”
小孩子看着神色凝重,比起沈念的懵懂跟天真来,静王府的小公子,明显有些沉重。
“沈姐姐。”
裴重光喊了三人之后,对着连姨娘点了头,继而看向沈萱跟沈念。
“不用客气的,累了就睡吧。”
沈如率先说道,“爹,娘,姨娘,你们说对吧。”
“老夫人,那就休息吧!”沈宴还是恭敬道。
静王太妃靠着马车,将小孙子揽在怀里,应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昔日的静王府何等荣耀,如今场景,看的人无不唏嘘。
沈宴不会因为自己被静王府连累流放而迁怒静王府的人,只低声对沈如道:
“阿如,还有没有毯子,让老夫人盖一盖。”
“我看看啊!”沈如立马爬到车厢最里头,翻开了大箱子。
“有的呢!”埋头箱子里时,沈如将空间里自己收的被子给放了进去。“哈,还是我床上的被子。”
说这话,她把被子扯了出来,盖在了老太妃跟裴重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