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日照正盛,天光正好。
摄政王府内,太子晒出了一脸油,被这太阳照得头晕眼花。
他的腿早就发麻了,身子摇摇欲坠,干涸的嘴唇泛起了一层白皮。
太子已经在此足足跪了三个时辰,耐心已经要消失殆尽了。
这慕容景好生不识抬举,他堂堂东璃国太子,来向他赔罪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这厮竟然真的让他实打实地跪了三个时辰。
这还不算,慕容景身边的那个仆从,还时不时来探看,太子连偷个懒都不敢。
若不是皇帝命他必须亲自向摄政王赔罪,他真想站起来,带人掀了这摄政王府。
太子表面上镇定,体内却像一个浓烟滚滚的火炉,就差点燃爆发。
紧闭着的殿门突然“吱哟”开了一条小缝。一阵木制轱辘的声音传来。
月三推着慕容景,终于在殿门口现身了。
太子紧捏住拳头,极力忍下心中的怨气,冲着慕容景恭恭敬敬磕了个头:“侄儿,来向皇叔赔不是。”
头顶没有任何响动,可慕容景的衣角就在太子的视线之中。
摄政王不发话,太子也不敢起身,横竖三个时辰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小会。
他跪伏着身子,直到汗水倒流进他的眼眶中,蜇得他生疼。
慕容景和月三淡淡递了个眼神,月三背着手,对太子发问:“太子可知何罪?”
太子指节发白,心觉这慕容景简直是欺人太甚,若现在拂袖离去,那三个时辰不就白跪了么!
他强忍住不耐,控制自己的怒火,低声道:“我……我不该,去夏府纳夏卿歌为妾。”
慕容景心中冷笑,升起一丝不悦。
呵,他的女人,觊觎也就罢了,还想让她当侍妾?
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慕容景低沉的嗓音响起:“以后记住了,夏卿歌是本王的人,退下吧!”
就这?
他在这里跪了三个时辰,为的就是父皇说的所谓和睦,对方居然只给他来了一句下去吧?
慕容修的肺简直要气得炸裂。
在这位皇叔面前,不论是父皇还是他,都毫无尊严可言!
就连狗摇尾巴,还能得到一些奖励。
这慕容景的态度,对他来说是极大的羞辱!
太子闭上眼睛,遮去眼底的怨恨,从地上爬了起来。
跪久了,猛地站起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待腿上的麻劲稍稍缓和,太子才像慕容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在弯下腰的同时,慕容修眼露凶光:“侄儿告退,皇叔要好好保重身体。”
慕容景轻哼一声,虽含着笑意,眼底却透着一丝冷冽。“以后管好你东宫的事便可,手莫伸得太长!”
太子身子一僵,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皇叔今日的教训,侄儿谨记在心。夏卿歌之事,侄儿不再过问就是了。”
“最好如此!”慕容景的语气暗含警告。
太子压下心头一团火气,冲慕容景行了一礼,退出了摄政王府。
等一走出摄政王府,太子脸上便滑过一丝阴厉,他恨恨地甩袖,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月三推着轮椅,将摄政王推入了室内。
晨光照在窗下的鸟笼上,一只夜莺上下扑腾。慕容景紫色衣袍微动,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伸出手逗弄着那只鸟儿。
他身形修长,步伐矫健,哪有一点瘸子的痕迹?
月三立在王爷身侧,说道:“王爷。”
“何事?”
“属下看得出,太子对王爷心怀怨恨,包藏祸心。何不趁此机会教训一下太子?”
慕容景眼神漠然,手中动作一滞。
“他毕竟与本王同出一脉。”
月三愤愤不平:“哼,王爷将他当家人,他们可未必将王爷当做家人。”
“月三!”
慕容景喝止了他。
月三自知失言,连忙抱拳,说道:“王爷,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一丝线索。”
“说。”
“据属下探查,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都指向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