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仙草本想支开赵大婶去喊人,谁料想,赵大婶把她往身后一推。
“蛇有什么可怕的,我会抓,你去旁边待着。”
赵大婶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往前边去了。
……行吧。
路仙草走到小米袋子旁。
不知道之前下单的小米有没有发货,只能试一试了。
心念刚动,路仙草手里就出现个小口袋。
她迅速倒了半袋小米进去,把袋子晃了晃,又把剩下的小米收回了空间。
赵大婶没有找到蛇,也没有发现粮食的异常。
路仙草把食人队的菜饼子分给了赵家人,众人都饱饱得吃了一顿。
又有小推车让两个小孩儿坐着,脚程快了不少。
一路急行。
路仙草完全不辨方向,只能跟在赵家人身后闷头赶路。
下午申时左右,赵家众人拐到了旁边的一条路上。
走了没多久,前边一阵喧闹之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的哭喊声。
赵家人警惕地停了下来。
路仙草扶着白氏,也朝前看去。
三四十人挡住了前路,围着个圈,似乎有事情发生。
看到都是逃荒的难民,赵家人松了口气。
赵老爷子做了个手势,众人继续前行到了难民附近。
“王大夫,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媳妇吧。”
“我儿子已经病死了,我不能再没了媳妇啊,你救救她吧。”
“我给你磕头,你救救她,救救她。”
一个汉子大声地哭喊,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围观的妇人们都在抹眼泪。
“太可怜了,也是个痴心人,媳妇病成那样都没抛下。”
“就是啊,饭都没的吃了,还要给媳妇治病,唉……”
路仙草却蹙起眉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王大夫,你再想想办法,诊金就用这些来抵。”
一阵窸窸窣窣后,周围人齐齐发出惊叹。
“哎呦,首饰啊,那是金簪子吧。”
“应该是,了不得,为了看病,家底都掏出来了……”
路仙草终于确定,确实是熟人。
刚才说话并且拿出首饰的,就是之前遇到的山哥。
还在地上磕头祈求的,似乎正是被她送到树上的大根。
“大婶子,你先照顾下我二婶,我进去看看。”
路仙草把白氏交给赵大媳妇照看,自己挤到了人群里。
“哼,我师父什么没见过,几根破簪子算什么。”
听到众人惊呼,一个吊眉塌鼻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在他旁边,站着个老者。
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粗布旧衣,应该就是王大夫了。
年轻男人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直盯着首饰,双眼放光。
他微微侧头,拿眼梢瞥了瞥王大夫。
王大夫不动声色给他使了个眼色。
年轻男人咳了一声,继续道:“我师傅医者仁心,看在你心诚的份上,就再给你媳妇看看。”
王大夫没有开口,直接朝旁边走了过去。
众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移动。
简陋的木制担架上躺着个女人,二十多岁,面色发青,身上裹了一件男人的外袍。
她不时地咳嗽几声,有气无力。
过了半刻钟,王大夫诊完脉收回了手。
“邪犯于肺,肺失宣降,肺气上逆作声。”
“迁延不愈,肺脾肾三脏虚损,肺气胀满,命不久矣。”
大根只听懂了最后的命不久矣,又开始磕头乞求。
“王大夫,你救救我媳妇吧,你救救她,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她才二十一岁啊,求求你救救她吧。
大根的额头青紫一片,早已经磕出了血。
鲜血和眼泪一起滑落,如同血泪一般。
“唉,造孽呀,听说四岁的儿子刚死,媳妇又不行了。”
“是啊,年纪轻轻的,真可怜……”
众人议论纷纷。
大根还在磕头哭求,声声泣血,闻之心碎。
王大夫捻着胡须闭口不言。
他旁边的徒弟皱起眉头,呵斥道:“我师父说了救不活,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哼,同意给你媳妇再次诊治,我师父已经仁至义尽,快快闪开,不要再挡着去路。”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山哥之前拿出的首饰包了起来,塞进了包袱里。
王大夫目光闪了闪。
他依然缄口不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绕过大根,径直朝另一边走去。
这是什么大夫?
患者生命垂危,患者家属痛不欲生,一言不发就算了,还放任徒弟高声训斥,简直没有同情心。
山哥把大根从地上拉起来,“别哭了,咱们先把弟妹抬出去。”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