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辰顺着她的脸去摸她乌黑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我会想办法的,渺渺,别哭了,你哭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木渺怔怔地看着床边的男人,他的眉头深锁,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可是,可是我们家都欠黎氏那么多钱了,怎么还能让你想办法……”
她是来做人质的,哪有为人质想办法的,为她解决麻烦?这也太奇怪了。
仿佛看透她的疑惑,黎墨辰轻笑了下,手指摩挲着她的发丝:“我是为你解决烦恼,和木家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不起,木家的债我不能一笔勾销,毕竟这关乎整个集团。”
其实他没什么可以,木家欠的钱对于黎氏没什么太大的所谓,但是小姑娘这么单纯,不骗一骗她也是可惜了。
说罢,他俯身,在木渺水润润的眼睛注视下,轻轻吻了她的发丝。
“我愿意为我喜欢的人解决所有麻烦。”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胸腔共鸣。
木渺看着他那张俊美又稍显苍白的脸,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近,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耳朵尖也红了一片。
“好了,赶紧睡觉吧,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黎墨辰笑得和煦,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泪痕,粗糙却又温暖。
大概是下午担心忧虑得很了,现在放宽心后,木渺很快就沉沉睡去了,丝毫没有戒备黎墨辰还坐在她的床边。
模模糊糊的梦里,木渺觉得自己被一股暖意裹挟着,熟悉又陌生,像小时候母亲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全又可靠,带着股艾草的气味,但她不抗拒,往那温暖里又钻了钻,妄图索取更多。
后背还有人轻轻柔柔地拍着,像儿时母亲的哄睡,温柔无比。
黎墨辰眼睁睁看着怀里的渺渺,往自己胸口处埋了埋,脸挨着他的颈窝,鼻息喷洒在衬衫上,带着股馨香,甚至还伸出胳膊揽住了他的腰身,腿攀着他的长腿,像只树袋熊一样缠着他。
看见她的动作,黎墨辰很意外,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渺渺的一面,没有距离和抗拒,只有信任和依赖……
前世总是他单方面把木渺禁锢在怀里,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限制着她的肩膀或脖颈,把她嵌在自己怀里。
又或者把她弄到没有力气,只能软软瘫在他怀里,而后拼命汲取她的温度和气味。
此刻是他从未见过的主动,黎墨辰的大脑几乎宕机,除了胸腔里跳得雀跃激烈的心脏,没有任何荒淫的念头,毕竟这样的渺渺太过美好了,他珍惜都来不及。
他只能一遍遍轻轻吻着她的发顶和额头,以此来缓解横亘一个轮回的思念和渴望。
“我爱你,渺渺,永远都留在我的身边。”
低沉的嗓音里不复她醒时的温柔和煦,只有无尽的偏执、渴望以及欲念。
睡梦中,木渺恍惚梦见从前的事。
她的母亲谢妤烟因病去世一年后,父亲就娶了现在的后妈赵淑敏,还带回来个便宜女儿赵晚晚。
明明压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木振峰却还偏给她改姓,后来木渺才知道赵淑敏是父亲的初恋。
而自己的画家母亲不过是个联姻工具。
这一切其实不是没有苗头,他们并不恩爱,很多时候母亲都只是待在画室里画画,也不陪父亲出席各类宴会,两个人举止更不亲昵。
后来,即使赵阿姨对她面上还算客气,这个妹妹也乖巧得很,但木渺看着他们和和美美的样子仍旧觉得扎眼和酸涩,考上大学后就不怎么回家了。
这些日子木渺时常梦到自己被粗鲁地捆绑起来,堵上嘴。
恐慌中,有人冷漠地告诉她这是她父亲的意思,让她替木家抵债。
即使父母亲并不相爱,可木渺仍天真地以为至少父亲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可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在狠狠地打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