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闹了一早上,众人都有些饿了,只听到小口喝粥的声音,没有讲话的声音。
也许是在心里打小九九,但顾兮若不担心。
她得和宁述白单独讲几句话,不断的对着宁述白使眼色,宁述白看着顾兮若不断的挤眉弄眼,叹了口气。
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顾兮若连忙站到一边扶着宁述白:“哎呀,白爷,该吃药了。”
宁述白任由顾兮若将自己扶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顾兮若有些歉意的道:“不好意思,伯伯姑姑婶婶们,白爷还没吃药,我们先回房去吃药,吃了药立刻就回来。”
一路走着,直到没人看得到二人,顾兮若放开宁述白的手:“白爷,此事若是您要让我主导,那依我来说,若是您一点都不放出去,是肯定不可能的。您说呢?”
宁述白斜睨了一眼顾兮若:“我自是明白这个点,只是要怎么才能让众人都满意。”
顾兮若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反正你最好是小心你阿祖的命。”
顾兮若朝着大堂走去:“白爷也只有用我阿祖的命来威胁我了,您最好将我阿祖藏好一点,不若被我找到,我一定会带着我阿祖远走高飞。”
宁述白听着顾兮若的声音,捏紧了拳头,天涯海角,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活得畅快!
再回到大堂之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吃饱喝足了,看到二人进来,立刻正襟危坐。
看样子,这是喂饱多了。
宁述白咳嗽了几声,淡淡道:“小侄身体不适,一切分家事宜,就听顾姨娘的吧。”
陈氏立刻又将那套理论说了出来:“她不过是一个姨娘,一个小妇,怎可做主?”
这次,不等宁述白再说话,顾兮若看着陈氏:“二婶,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儿坐着的,正经嫡出的,除了五叔大姑和述白,可就没有别的人了吧?这个话,就是到了衙门,我还是这句话。”
陈氏悻悻的看着顾兮若,立刻不敢讲话,顾兮若和何悦吟不一样,反驳的话字字句句皆是理。
“今日分家,本该是祖父主导,我们听着就是,但是祖父身体不好,你们想不通的,无非是述白的产业怎么分?但是就算是说破天了,说出去,也没有姑婶叔伯来分侄子产业的这个说话,但祖父常年教导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来,所以述白愿意拿出自己的一部分产业来分,也算是他作为宁家一份子的心意。”
众人面上皆是一喜,宁喧文立刻道:“那金矿和银矿怎么分?”
顾兮若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宁家尤以这宁家大伯宁喧文最为不堪,又好色又好赌,宁家的家风都不知道被败坏了多少。
顾兮若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看着宁喧文:“大伯,那金矿和银矿皆是朝廷的,述白也只是出了一份力,您若是执意要,就看您有没有那个命吃得下来了……”
顾兮若的话说得明明白白,饶是再蠢的人都听得出来了,宁喧文悻悻的低着头,金矿!他怎么可能不心动,一条金矿,那可是几辈子都吃喝不愁的。
但是这类矿脉,确实都是属于朝廷的,他们哪有那个资格。
“我就说说,你这怎么还生气了呢?”
宁景文和宁谦文虽也对这个大哥没好感,但看着自家的大哥被一个侄子的姨娘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气愤,宁景文率先开口:“述白,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姨娘,都爬到你大伯头上去了。”
宁述白斜睨了一眼:“二伯,若不是大伯非要金矿,那可是杀头的,兮若不会这般。”
宁景文吃了鳖,看着顾兮若和宁述白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越发的生气,指着顾兮若的脸:“你快说说到底要怎么分?”
顾兮若拿出宁述白的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着:“大伯这边,昭阳东城的十四家染坊,南城的九家布庄还有六家成衣铺子,京郊的四大山庄,连带着四大山庄的土地,一起分由大伯家。”
宁喧文立刻站起身:“我要那染坊和铺子干什么?不要不要。”
顾兮若却没有给宁喧文再说话的意思,直接看着宁喧文的儿子宁泽白和儿媳李氏:“大哥大嫂,这个产业就归了你们,你们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
宁泽白看到顾兮若将染坊布庄和成衣铺子给了他们,就知道顾兮若是知道大嫂李氏家是以染布出身的,李氏的手艺在这昭阳城是数一数二的。
连连点头:“可以。”
宁喧文一巴掌扇到宁泽白的脸上:“你这不孝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老子做主了?”
李氏心疼的捂着宁泽白的脸,宁喧文的大娘子文氏看着顾兮若,已经知道了顾兮若的想法,她是在帮他们,宁喧文的庶子女众多,本人又爱吃喝嫖赌,那么多的庶子女,一直都是靠着宁述白养活的。
现在要分家了,她得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那些个庶子庶女,都像极了宁喧文,自私贪婪,只有一切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她才能翻身。
看着顾兮若的眼神,就不仅柔和起来。
顾兮若接着道:“白爷在全国各地都有成衣铺子和布庄,昭阳东城的十四家染坊,供了昭阳周边六七个城镇的原料,你们可以返回来和白爷做生意,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一家人除了宁喧文,都对顾兮若感恩戴德。
若是能够和宁述白做生意,那是双赢的局面。他们岂会不愿意?
宁喧文还在叫嚣,他要的是赌场青楼这一类可以赚大钱的,谁要那破衣服?
宁喧文的拳头扬了起来,眼看就要朝着顾兮若的脸上呼去了,顾兮若转过头看着宁喧文。
手上蛊虫游动,但旁人看不见,只有宁述白看见了,顾兮若要下蛊了。
宁述白连忙轻咳了一声:“兮若。”
顾兮若转过头看着宁述白,叹了口气,迎上宁喧文的眼睛:“景和十年,京郊出了一具女尸,似乎是那八品巡抚魏大人的远房侄女,大伯,此事您听说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