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婆娑,高大挺拔的男人利索的脱下外袍,强而有力的手掌拍断树枝,转身看向身后茫然的姑娘。
“她的脚伤很重,用这个筏子带她下山。”
苏云旗一边说一边做,他手脚麻利,不多时就将筏子做好。
陆娇连忙去扶那位受伤的姑娘,前一阵子她从悬崖上落下,当晚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想必也是被他用这个拖回去的。
天渐渐黑了,远山的天边如同墨染一般。
苏母早就做好了晚饭,见两个孩子还没回去,心里万分焦灼。
“喜鹊,一会儿把饭菜热一下,娇娇脾胃不好,吃不得冷的,我出去看一眼。”
“娘,你说这孤男寡女的,该不会出事了吧?”
钱喜鹊心里堵得慌,不情不愿的接过婆婆递来的木勺,存心挖苦一句。
“想多了吧,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似的?”
苏母白了她一眼,钱喜鹊的脸刷的红了。
当初苏宝禄好心救了她,没想到被她反咬一口,这才娶进门。
苏母刚跨出门槛,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彼时,仰面躺在那里的姑娘努力的扬起自己汗湿的颈子,娇弱的身子抽搐着,去看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高大男人。
“闺女,这是?”
苏母过去拉住陆娇的手,准备去帮她把药材归置好,却被苏云旗身后的姑娘惊了一跳。
“大婶,这位姑娘是我们采药时救下的,她的脚被兽夹伤了。”
闻言,苏母立即搭把手,钱喜鹊不情不愿的将饭菜热好端上了桌,刚准备出去说道几句陆娇的不是,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杨柳,你怎么在这啊?”
钱喜鹊惊讶的瞪大双眼,傻愣愣的站在炕边。
事不宜迟,陆娇急忙帮她处理患处,苏母听见这话,转头看向二儿媳。
“你认得她?”
“这是我表妹。”
钱喜鹊望着那只受了伤的脚,捂住了嘴,眼圈红红的。
她说这话时,杨柳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陆,陆姑娘,我表妹她要不要紧,这腿脚会不会落下病根?”
钱喜鹊托住那位杨柳姑娘汗津津的头,拉过枕头垫在她的颈下,看向陆娇的眼神温柔了几分。
“伤得不轻,且伤到了骨头,我会尽全力的,你放心吧。”
“太谢谢你了。”
钱喜鹊哭成了泪人,连连作揖。
“我需要生鸡血和柳枝。”
“好,好好。”
此时的钱喜鹊晕头转向,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差点撞到自己相公身上。
苏宝禄扶住她的手臂,关切的望着她。
“怎么了?”
“快去杀鸡!”
陆娇闻言,从里屋走出。
“不必,取少许鸡冠血即可。”
“好。”
苏宝禄夫妻俩很快就将东西备齐,陆娇将那位杨柳姑娘患处的碎骨一点点夹了出来,将鲜柳枝剥皮,两端涂上鸡冠血,安放在破损的骨头中间,最后有条不紊的缝合。
苏母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替她擦汗,心中佩服不已。
“早年只听人说过柳枝接断骨,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
“一会儿在涂些生肌的外伤药即可,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须得好好调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