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酒楼内的伙计和宾客见况，像是见了瘟神一样纷纷退避三舍。
“谁要是想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我柳尘接着。”
“若是没人，那就上些好酒好菜来。”
柳尘目光睥睨，所过之处众人皆埋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已经闹出了人命，泰上轩的人哪还敢小觑柳尘？
于是，其他伙计立马吩咐后厨烧菜，陆陆续续端上来好酒好肉，摆满了整张桌子。
雪球儿俊俏的小脸上露出忐忑神色，明明很饿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泰上轩老板迟迟不出现，肯定是搬救兵去了，咱们还不赶紧跑吗？”
“外面瓢泼大雪，我们能跑到哪里去？”柳尘气定神闲的倒了碗烈酒，一饮而尽喉咙里传来灼热的辛辣感。
畅快！
与其在外面忍冻挨饿，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可是……可是……”雪球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
没有食物没有住处，还要提防仇家的报复。
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熬过冬天。
“球儿，敞开了肚子吃，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哥在前面给你撑着！”柳尘宠溺的摸了摸雪球儿的小脑袋。
她的年纪不大，只有十四岁，长的却是一副美人胚子。
“早晚都是个死，我才不要当饿死鬼！”雪球儿像是想通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学着柳尘的模样，粗犷了喝了一大口烈酒，顿时被呛的直流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酒楼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华服年轻人，手持白扇颇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站着泰上轩的老板。
最后面，则是一群手持棍棒的伙计。
看见来人，雪球儿吓得一激灵，险些被噎死，“哥，泰上轩的老板和王家世子来了！”
“谁来了都无妨。”柳尘风轻云淡的说道。
“柳尘，你们好大的胆子，见了王世子竟敢不跪下行礼？”酒楼老板拱火说道。
他其实一直都在酒楼，看见柳尘打死小二后，本想着去柳家搬救兵，结果在半路遇见了王家世子。
王柳两家素来不合，尤其柳尘还是少族长的时候，抢了王家诸多灵脉和产业。
让世子代为出头，给柳尘的教训会更深刻。
“我柳尘连天地都不跪，更何况区区落寞王府的世子？”柳尘吃着肉喝着酒，连看都不看王书恒一眼。
若是来了别人，柳尘还会认真几分。
可王家世子是青石城出了名的废物，耗费家族无数资源也才踏入聚气十重，这辈子都无望筑基。
偏偏他在经商方面有些许天赋，再加上世子的身份，勉强在王家有一席之地。
王书恒瞬间被激怒，冷冷讥讽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落寞王府的世子，可那也比你这条丧家之犬强多了吧？”
“你死以后，柳家的祠堂里都不会出现你的牌位！”
若是从前，他连正眼看柳尘的勇气都没有。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依旧是王家世子，而他沦为了丧家之犬。
憋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总算是有机会好好发泄了。
不仅仅是他，整个青石城的年轻一辈都压抑的太久了，任凭他们如何努力也不及柳尘的百分之一。
柳尘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映衬了他们的渺小。
酒楼老板老奸巨猾，看穿了王书恒心中的愤怒，再次拱火道：“王世子，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青石城天才了，咱就算是杀了他们，柳家也不会过问半句。”
“都杀了多可惜，这小姑娘长的眉清目秀，到时候抓回去圈养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玩物！”王书恒也动了杀意。
酒楼老板满脸谄媚的拍着马屁，“王世子，您太有眼光了，这姑娘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关键还是昔日天才的妹妹，享用时的滋味肯定和一般的美人不同。”
“你个老东西，也看上她了吧？”王书恒白了他一眼，大手一挥说道：“放心，等本世子把她玩腻了，就送到你的手里。”
“嘿嘿，多谢王世子。”酒楼老板猥琐的笑着。
柳尘放下手中碗筷，打了个饱嗝，“你们说完了吗？”
王书恒大袖一挥，“都让让，本世子今天要亲自动手杀了他！”
围观众人纷纷后退了几步，看向柳尘的目光里满是幸灾乐祸。
王家世子再废物，终究是聚气十重的境界，对付一个丹田破碎身负重伤的废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能亲眼见证昔日天才陨落，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谈资。
只有雪球儿的心悬到嗓子眼儿，她拽了拽柳尘的衣袖，“哥，留下来肯定会被打死，但逃跑不一定会被冻死。”
“天塌了也有哥在前面撑着，放心吧。”柳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看你拿什么撑！”王书恒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柳尘的后脑勺。
“哥，小心后面！”雪球儿的瞳孔骤然猛缩，急忙大声呼喊。
柳尘像是早有预料，转身对轰出一拳。
同样都是聚气十重。
一位是靠各种资源硬堆上来的，一位是扎扎实实二次修炼上来的。
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只听咔嚓之声响起，王书恒手骨断裂，嘴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手！我的手……断了！”
看见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柳尘的目光又变了。
也许是柳尘昔日的强大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此时见他一拳击败王书恒，下意识以为曾经的天才又回来了。
“他的丹田不是被神秘强者废掉了吗？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强的实力？”
“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伤，不应该是王世子的对手啊。”
“难道丹田破碎的消息是假的？”
“绝无可能！如果他还是昔日的天才，柳家怎么可能将他逐出家门？”
众人猜疑不断，可他们都是普通人，能看穿的东西很少。
只有王书恒心里清楚，这一拳爆发出来的力量至少是聚气十重。
可丹田一旦破碎，全身修为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溃散，并且天底下没有任何方法能修复丹田。
换句话说，柳尘本应注定一辈子都是个废物。
那为什么，他还拥有聚气十重的实力？
柳尘搬了把椅子，一只脚踩在王书恒的头上，“我以前能把你踩在脚下，现在依旧能把你踩在脚下。”
“要是想活命，接下来就仔细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