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然早早的就来到了班级,昨天的事情虽然是因为他引起的,但是其他同学都没有太在意,毕竟陈然的懦弱在整个十九中学已经传红了。
看了看原本应该属于杜亮的空座位,陈然微微摇了摇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嘿,昨天你跑哪去了?居然逃课?这才开学多久,你就逃课?要不是我给你掩饰的话,地中海一定会发现的!”
刚坐下,旁边的卓清就凑过来说道:“我不管,你欠我一顿啊,这是你欠我的!”
“好的,谢谢你!”
陈然点了点头。
地中海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和陈然是一个姓,也姓陈,名叫陈永兵。
陈永兵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年龄只是中年,但是却是一身的老古板气息,动不动就对自己不喜欢的学生上纲上线,而且一旦批评起学生来那是一个没完没了。
据说上一学年有一个学生因为调皮,居然被陈老师整整批评了一个下午,言语中居然没有任何重复的字眼。
再有就是这个陈永兵在面对差学生的家长的时候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有的时候就连家长都要骂,所以他在学校领导面前印象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是他在学生眼里却是没有一点优点的!
在十九中,陈永兵有两个外号,第一个,叫做苍蝇,说的就是他在批评人的时候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没完没了。
第二就是地中海,这外号的得来完全是因为开学典礼上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和他头上的假发相结合而产出的精英外号。
早上第一和第二节课是语文,正好是地中海的课。
讲台上,地中海手中捧着高一上半学期的语文书正在侃侃而谈:“铜豌豆是什么?大家想一想,一颗铜豌豆在用铁锤砸它的时候会爆出火花来,关汉卿在权臣阿合马的巨大压力下,在刀枪斧钺下,坚决不改《窦娥冤》,在狱中自若,这才使这位伟大的古代人民的剧作家的斗争性格显出了光芒……”
讲着讲着,地中海的话突然中断了,从他那厚的犹如酒瓶底子,上面肉眼可见一圈圈“年轮”的宽边眼睛中,伶俐的目光直射陈然!
“陈然,你在想什么?”
地中海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回荡在教室中!
“陈然!”
看见陈然无动于衷的依旧在魂飞天外,魄游四海,地中海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几个分贝!
“哦,到!”
条件反射一般,正在思考中午怎么和父亲“谈判”的陈然终于被地中海高亢的嗓音惊醒!
“你在想什么?来,看你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来给我讲讲下面的东西!”
从地中海的声音中明显的可以听出,他的情绪被被压制了。
“讲……”
陈然有点愣神,刚才的课他连听都没有听,甚至都不知道地中海在讲什么。
原本这对于陈然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情,上一世他可是真正的精英,不,应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为了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他进行过系统的专业学习。
别说这小小的高中课本,就算是你将全世界最难的什么奥数啊,托福啊放在陈然的面前那也都只是小儿科。
所以,即便是天天逃课不听讲,陈然也能保证自己考试过关,至于想拿第几名,那完全是有他自己说了算的。
可是现在,被当场抓了一个现行,陈然还真的有点蒙圈,因为地中海讲的什么课他都不知道!
“关汉卿,铜豌豆!”
就在这个时候,陈然的脚被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卓清在踢他。
低头一看,卓清正坐在旁边,看上去一脸认真肃穆的在赞同地中海的话语,而手上却是悄悄的在本子上写了六个字!
“原来是《一枝花·不伏老》!”
陈然点了点头,心下已经有了打算!
“对不起老师,我刚才只是沉浸在了《一枝花·不伏老》的意境之中,所以有点走神了!”
“什么?”
对于这种背着牛头不认账,被当场抓住了还死不承认的学生,陈永兵是最讨厌的,刚才他很清楚,陈然是在走神,完全没有听课,可是现在他居然说是因为听课而走神了!
作为老师,下面学生的小动作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卓清在桌子上写字提示陈然,陈永兵怎么可能不知道?
“很好,那你就给我和同学们讲一讲,你在沉浸之中感受到了什么样的意境?”
陈永兵决定了,哪怕是耽误一节课的时间,他也势必要揭穿陈然的这种撒谎的行为,不然的话,以后的三年,班上会有越来越多的学生像他这样。
“老师,我就不用讲了吧?如果我讲的话,会耽误大家的学习时间的,我承认我思想开小差是不对的,我下次一定改正!”
陈然服软了,他不是不能讲,只不过他认为作为学生,尊重老师是应该的,他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承认错误了,那班主任也应该就此下台阶继续讲课了。
“不,你没有错,你这不叫开小差,你这叫感悟,不,用你们这代人爱看的那些武侠小说里的词来说,应该说是顿悟,这么好的顿悟,你要是不给大家分享一下怎么行!”
可惜的是,地中海显然是坚决的要抓了陈然这个典型:“讲,今天你要是讲不出个一二三的话,那就打电话叫你家人来吧!”
“那好吧,既然老师让我讲出个一二三,那我就讲个一二三吧!”
面对陈永兵的咄咄逼人,陈然有点火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这是老师的责任,也是作为师长的荣耀。
可是,抓住了学生的一点点缺点死死不放,在学生承认错误之后还要让学生在同学面前丢脸的话,这个老师的品性,也值得反省了!
“对不起,老师,我刚才说了,如果我讲的话,可能会占据一节课到两节课的时间!”
陈然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地中海打断了:“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好吧!”
陈然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为大家上一课吧,陈老师,您看您是不是可以和我换一下座位,将讲台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