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茵华抬起头,看向已经拖着女儿走出来的全三娘。
她努力的挤出和善的笑容,“你只要付出一点点报酬,我就能治你的……老公?相公?夫君?”
这个年代的女人是如何称呼伴侣的?
“你能救我家大郎?”全三娘站在雨中,颤着声音,“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救救他。”
宗六拼命摆着手,不想叫全三娘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可是他却说不出来半个字。
村民也希望全三娘不要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湛茵华翻着白眼,“不是你们说的吗?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凭什么替人家夫妻家事做决定?再说了,死马不是能当活马医吗?”
旁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只要这个妇人信她就好。
“大郎已是如此模样,还有什么不可尝试的?”全三娘大吼着,“我信她。”
村民还在七嘴八舌,却瞧着湛茵华得意的说,“两个条件,你肯给,我就救他。”
全三娘已没有指望,紧紧的拥着小凤儿,“姑娘只要能救我相公,可以把我的命拿去,只要能让爷俩好好活着。”
“娘!”小凤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湛茵华单手扶额,这哭声听得令人头疼啊。
她一路走来,抱着两个小娃娃,全是靠药力维持,体力已渐渐不支。
“不要哭了。”湛茵华扬声一喝,“第一,我们要吃东西。”
她快要饿死了。
娃娃们醒了以后也是要吃东西的。
“第二,他从你相公身上摸走的钱银,我要一半。”
所有人皆看向宗六,眼中充满着疑惑、震惊,以及不可思议。
全三娘本能的上前几步,任由着雨水打在身上,“你在说什么?”
“你答应吗?”湛茵华只在意两个条件,其他的事情与她无关,最多只是好心的加以提点。
“答应。”全三娘答应了。
湛茵华向屋内迈了一步,转头看向宗六,“最好还是把他看管起来吧。”
宗六还想要往外面跑呢,却被屋里的村民围住,一时间逃不掉,指着湛茵华说不出放,只能睁着眼睛怒视于她。
湛茵华才懒得理他,如果宗六带着钱跑了,她会把钱追到手,再打断宗六的腿。
救人!湛茵华不打算将她的秘密,告诉两个小娃娃,将她们暂时托付于全三娘。
她与庆大牛独处一室,在门关上的刹那,她就伸手一抓。
如果有人在屋中,会认为她在凭空乱抓,神神叨叨的。
其实是湛茵华是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药柜里,抓着可用的药物。
“多亏我提前给你吃了一粒药,否则你就要见死了。”她将药硬塞进庆大牛的嘴里。
药是入口即化,化成了汁,顺势入喉。
庆大牛的呼吸有了起伏,将口中剩余的汁也努力吞下。
湛茵华又瞧了一会儿,确定庆大牛的呼吸顺畅无碍以后,她才走了出去。
门外依然吵闹,甚有人指责全三娘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要绑着同村的人。
“活了。”湛茵华双手抱臂,不客气的说,“好好休养,会没事的。”
全三娘一愣,拉着小凤儿风一般的跑进了屋里,随即就是大哭。
“大郎,你可醒了。”
真的活了?村民呼拉拉的往里面挤去。
湛茵华一脸难过,她的第一个条件呢?她的吃食呢?
她抱起两个小娃娃时,袖子突然被人扯住,她的心头一紧,利落的转身,伸脚就准备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