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挪了一挪。
“威武将军留步。”
刚刚下早朝的威武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正是陛下身边的侍者。
“陛下召您。”那人语气恭敬的道。
听罢,他便随他去了,心中还有些得意。
今日早朝陛下都没来,却在这时只唤了自己一个人来见面,想必一定是有什么机密任务委托他。
“将军里面请。”侍者引他进入萧应淮寝宫后,随即关上了门。
威武一抬眼便看到了那撑着头懒散着依靠在榻上的男人。
看似放松的动作放在他的身上却并没有令人放松警惕之感,而是看起来越发危险,尤其那双不怒自威的血红双眸视线扫在自己身上时。
但今日,这位至高无上的龙皇好像有些不一样,威武动了动鼻子。
陛下的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参见陛下。”他行礼道。
萧应淮一向不说废话,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住朝阳崖那边?”
其实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他眼底的疲惫跟烦躁之色,强制性的从龙形重新化作人形对萧应淮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勉强了。
“是的陛下。”
表面肌肉壮汉的威武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那位总是目中无人的陛下竟然记得他的住处!
果然陛下只是看着冷漠,其实内里——
“正好给朕跑腿。”
更冷漠.....
“去朝阳崖,把这些东西给一个叫月白的女人。”
在解决渊中蛊之前,他还需要她的血。
想到那血红的液体,萧应淮滚了滚喉咙。
只说了这一句话,威武将军等回过神来时,人便已经连同那摞了一地的盒子被关在门外了。
“月白....?”
威武将军觉得这个名字非常之熟悉,随后猛地想起来!
那不就是老丞相口中的妖女吗!
想到那位只因为左脚先进大殿,就被陛下禁足在家的丞相,威武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些难不成是珠宝首饰什么的吗?”他拉着一个侍从问道。
若是些姑娘家的精致玩意,那他可得谨慎一点了,万一他不小心磕着碰着,把东西弄坏了,下次那个因为右脚进大殿被禁足的倒霉鬼就是他。
侍者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笑笑:“将军放心,是些有补血、止痛、消肿的药材跟食材。”
他这才放心下来,心想一定要好好办这差事。
...
补血、止痛、消肿。
这三种哪怕单独拎出来一样,都不会让人想歪,偏偏这些词连在了一起,而龙族又风气开放,很轻易的便让人产生了带颜色的联想。
“地嘉神在上,我听说国师大人刚刚罚了她三天不许吃饭,这后脚陛下就打着这么暧昧的理由来给那个人类送吃的了。”
看着那大包小包流水似的往月白住所里送的东西,原本都做着自己事情的众人全都跑出来看热闹。
“啊?她做了什么事惹了国师大人,惩罚竟然只是三天不吃饭!?”
刚开始说话那人神秘兮兮的看看四周,随后贴过去小声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一个朋友的哥哥的弟弟的侄子就是国师大人的近侍,他当时就现场。”
“听说是那个人类想在茅厕旁边跟国师大人做,国师大人不同意,两人便发生了争执,那个人类情急之下把自己养过小狼狗男人的事情说出了来,国师大人这一生气,便罚她三天不许吃饭。”
闻言,后者大惊。
这是什么集禁忌狗血刺激虐恋情深为一身的故事啊。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国师大人竟然只惩罚她三天不许吃饭?”
那人点点头:“结果现在陛下跟她也有情况,啧啧,我们这段时间怕是有好戏看了.....”
月白仰头看着面前跟小山一样壮实,穿着盔甲的大汉。
她不认识此人,倒是小遥一脸崇拜的喊了句:“威武将军。”
月白:“......好名字。”
“就这小身板,你竟然能受得了陛下!?”
铜铃般的两只大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月白,面儿上十分之诧异。
月白:?
承受什么?
一听这话,让小遥原本怀疑的眼神瞬间变得笃定。
人走后,在经过月白的同意后,小遥去打开了那些箱子,随后一声声咋呼此起彼伏的院中响起。
“我的乖乖,这是千年血芝啊,这足足有一斤重吧。”
月白对那些破草并不感兴趣,正打算回去喝口水填填肚子,她的又一句话彻底止住了她的步伐。
“不愧是陛下,果真大手笔,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不要钱似的全给你了。”
月白脚步一顿。
“贵重?”她抓住关键词。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小遥深知这货的尿性,当即道:“你别是想卖了换钱吧!!”
月白却摇了摇头:“别人送的东西,卖了有些不好。”
虽然她也心动,但自己如今这副身子的确应该补补。
又是几天。
眼瞧着又快要到了该给渊中蛊补充血液的日子,皇城那边却传来了萧应淮消失的传言。
动静大到月白都听说了的地步,而那天恰好她在斯言那里。
“这是你做的?”
斯言垂眸看了一眼面前那碗浓汤,心中微微异动。
味道很香,很像当初那人总是他做给他吃的那碗。
月白羞涩一笑:“是我做的,国师大人快尝尝。”
但斯言却没有动。
她见状,动作自然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手边。
斯言眼神一顿。
月白也愣住了。
草,这波莽撞了,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以前的记忆就越加清晰,甚至想起了斯言吃饭前必须先喝水这件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做了。
“我见其他侍者都是这样做的,难道不对吗?”
眼瞧着那人眸中颜色越发浓郁,月白忙不迭失的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斯言喉咙滚了滚,看向月白的眼神中带上了点意味深长。
低头喝了一口浓汤,熟悉到令人忍不住流泪的味道充斥在味蕾上,斯言差点当场失态。
见状,月白以为他尝出什么异味了,连忙道:“您放心,我没有在里面放毒。”
就是放了一点点泻药而已,一点点。
她这副焦急辩解的慌张模样,把斯言的思绪拉了回来。
对面的少女近来涨了些肉,绿倚说的对,她一天比一天漂亮,朝阳崖那些侍者每次见到她都一副走不动路的模样。
“我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章野草汤了,这草现在不多见,你费了不少力气吧。”
想到这个身形瘦弱的少女为了这罕见的草,不知道找了多久又仅仅只是为了做这一碗浓汤,斯言的心情难得的复杂。
月白闻言,表情有些疑惑:“没有啊,就在你茅厕旁边那块地里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