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内殿。
“清玄。”老天师脸色复杂地望着面前的青年。
“你生性顽劣,却又天赋卓绝,本领高强。”
“这十年来,我一直限制着你私自下山,以免生变。但现在……”
“是时候让你离开了。”
张天神色陡然一变,瞬间单膝跪下:“师父,求您不要把我逐出师门,我会潜心修道,不再去想报仇之事的!”
然而老天师只是摇了摇头:“不,这次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你的境界已经停滞在此,五年来没有寸进。心结若是不解,此生便也止步于此了。”
“当年你张家毁于一场大火,我遇见却没能救下,也是悔恨许久。”
“想想也是,我都如此,作为当事人的你,心里应更是难以忍受,念头难以通达。”
“但这次除了让你下山解决心结以外,为师还有一件私事相求。”
张天完全没有犹豫:“弟子莫敢不从。”
老天师很是欣慰:“我有一老友的孙女,近日有劫,但我需要坐镇龙虎山,不能外出。所以需要你去化解此劫。”
“十几年前欠下的恩情,我答应会让我的弟子娶他的孙女,助她度过她十八岁命中注定的大劫。”
“你若答应,便下山吧,车已在山下候着了。”
张天愣了一愣,随即点头,应下这个任务。
老天师对他来说如同再生父母,没有老天师就没有现在的他。
只是娶妻而已,他早已将情爱抛却脑后了。
“放心,我卜过一卦,此行或许能寻得你的家仇线索。”老天师摩挲着白胡子孜孜不倦道。
“此行下山报仇。”
“切记注意一个‘肖’字。”
“切忌报仇失了心智,入了魔道!”
张天俯首:“谨遵师父教诲!”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老天师递来的玉佩,叩首后转身昂然走出大殿。
其后一众道士纷纷躬身。
“龙虎山道众,恭送清玄小师叔!”
“恭送清玄小师公!”
声音回响三百里,空谷回响,百兽震怖!
张天,道号清玄。被誉为龙虎山几百年来天赋第一人。
十年前被龙虎山老天师带回山门,收为关门弟子,称:天人之相!
五年前,张清玄一人一剑,独闯倭国。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一记阳五雷,倭国福山神社直接崩毁。
他手持桃木剑,一剑直取藏匿其中的龙虎山叛徒任奎,枭首于神社大门之上,以震宵小。
并加之雷法相护,雷电缠绕在其首级四周,三日三夜,无一人敢接近,更无一人能取下!
倭国一众高手顶着耻辱,却束手无策!
此后,张清玄之名,传遍天下武道界。
三年前,静云山大宗师云天涯,私下联合西方黑暗议会,意图盗取华夏至宝,被华夏官方得知。
张清玄受老天师之命,独镇边境珠峰。
那一夜血染雪山,红透了半边天,金戈交鸣之声连绵不绝。
但竟无一人一兽可越国境!
试者,皆被斩于山下。
至此,清玄小天师之名,为天下武者所公认!
……
山下。
“你就是爷爷要我来接的人?”
韩清秋看着眼前道服都穿不整齐的小道士,忍不住皱眉道。
爷爷找她的时候,那么严肃的态度,让她还以为要接的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专门开了一辆最好的劳斯莱斯出来。
没想到竟然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男生。
“要是普通一点也无所谓……问题是他这破布鞋上面全是泥,我这可是刚洗的车啊!”
韩清秋秀眉凝成一团,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再叫辆车过来接你吧……诶诶,别!”
她话还没说完,结果张天已经蹿到后排去了。
韩清秋顿时怒道:“你有没有素质啊,怎么自己就坐进去了!”
张天愣了一下,随即抱胸笑道:“难不成这车不是来接我的?”
韩清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张天对她招了招手:“那不就得了,司机开车啊,还愣着干什么?”
韩清秋顿时气的直咬牙。
什么司机!
我好歹也是檀市声名在外的韩家大小姐。
凭什么被你个臭道士呼来喝去的!
但是话说完后,张天就直接闭目休息了,甚至还有微微的鼾声传了出来。
韩清秋气极反笑,一把揪住张天的耳朵。
“姑奶奶跟你说话呢!”
张天瞬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除了老天师,龙虎山上下就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松手啊,疼疼疼!”张天吃疼,扭曲着脸连忙喊道。
那是真疼啊!
除了老天师以外,没有人知道,其实赫赫有名的清玄小天师,最大弱点竟然是耳朵!
无论修炼何种功法也弥补不了这个缺点。
韩清秋见状松开手,嘴角微微上扬,得意道:“叫你跟姑奶奶我装,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张天揉了揉发红的耳朵,皱着眉头:“小媳妇儿,你是想谋杀亲夫吗,下手这么重!”
韩清秋顿时又想伸手给他个教训,但张天这次有所防备,自然没有让她得逞。
“你好歹也穿着个道袍,怎么说话像个流氓,没个出家人的样子。”韩清秋叉着腰鄙夷道。
“我们正一教的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小媳妇儿,你……等等,你爷爷不会没给你说让你来接的人是谁吧?”
张天突然一顿,试探性地说道。
韩清秋天真问道:“没有啊,你跟我爷爷很熟吗?”
张天瞬间憋笑,捂着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臭道士你在笑什么?你说啊!”
“你到底说不说!”
“你要死啊,说话说一半!”韩清秋捏紧小拳头,生气道。
“好,你不说是吧!上车,我自己回去问爷爷去。”
任凭她怎么耍脾气,张天就是坐在后排一声不吭,像看戏一样笑着看她。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豪华的韩家庄园,现在却肃穆的让人觉得可怕。
韩清秋心里顿时一紧,急忙冲进了爷爷韩建同的卧室。
而下一秒,她的眼泪便决堤了。
“孙神医,还好您赶来了,不然我父亲就危险了!”
一个精神矍铄的花甲老人自信道:“放心吧,韩总,既然我来了,韩老就不会有事的,他不过是近日操劳过度,肝气淤积晕倒了,所以现在脸色才这么差。”
“只要我施几针,将气疏通就没问题了。”
“一般医生可能难处理,但对于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爸,爷爷怎么突然昏迷了?”
韩清秋本来进来看到奄奄一息的爷爷,直接怔在了原地。
但随后听到孙神医的话,顿时又缓了过来。
“小秋,别担心,孙神医都说了是小事,你爷爷不会有事的。”韩父宽慰道。
说罢,孙长金便要运针继续治疗。
但就在此时,一道淡然的少年嗓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
“如果想要他死的话,那你大可以落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