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菲在给杜辰深擦碘伏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好几处旧伤口。
杜家的佣人没那么大胆子,杜南爵对杜辰深无下限纵容,更不可能是他。
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看到还以为是杜辰深自己磕的。
见杜辰深摇头,白永菲心里一揪。
“你别怕,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白永菲宠溺的揉了下杜辰深的头发。
小家伙突然瘪了瘪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永菲叹了口气,包扎好伤口穿上拖鞋,一瘸一拐的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
因为脚伤,白永菲没再四处走动,在屋里拿了本书,趴在床上看了一下午。
杜辰深也没再闹,整个下午都安静的待在自己房中。
杜南爵处理完公司的事物已经七点多了,整个城市笼罩在夜色中。
刘管家听从他的命令休假去了,此时别墅里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有没有想办法逃跑?等会儿看了他估计会气急败坏吧?
杜南爵将这种不明显的喜悦,归结为报复白永菲的快感,他迫不及待看到杜辰深给她难看。
别墅里灯火通明,餐厅里有人影走来走去。
杜南爵没有出声,压低步子进了大厅。
“辰深,帮我拿一下勺子,在你左手边的架子上挂着。”
白永菲头发挽成丸子状,正在往汤里加盐。
让杜南爵不敢置信的是,杜辰深竟顺从的按照白永菲的指示,将勺子拿给了她。
砂锅里咕嘟咕嘟炖着鸡汤,白永菲尝了下咸淡,给杜辰深盛了一小碗。
杜辰深沿着碗沿吹了几口气,小口小口的喝着,整个人散发着温顺和满足。
杜南爵突然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他陷入沉默。
白永菲嫁到杜家后,也曾忙里忙外的做过饭。
那时候他是什么态度来着?
嫌弃,贬低,践踏白永菲的劳动成果,他甚至没有仔细尝过味道。
白永菲对今晚煲的汤很满意,她带着隔热手套,正准备端出去,突然听到男人刻意的咳嗽声。
白永菲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的砂锅摔了。
不是说好了不经常回来吗?
白永菲心情复杂的瞥了杜辰深一眼,他就当没看见杜南爵,端着没喝完小半碗鸡汤坐上餐桌。
见杜南爵的待遇比她还要糟糕,白永菲忍不住暗爽了一把。
“杜总,麻烦让让。”
白永菲越过杜南爵,将滚烫的锅摆在正中央。
“辰深,当心烫。”
白永菲取下厚厚的棉手套,坐在杜辰深对面。
经过下午的小插曲,杜辰深已经不排斥她的接近,甚至白永菲还能感受到轻微的依赖。
具体表现在希望得到白永菲的关注,在白永菲身边逗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杜南爵被温馨的氛围隔绝在外,他眼睁睁地看着白永菲抬头望向他,装出一副才注意到他,惊讶的模样,明明刚刚她已经和自己对过话。
“杜总,要过来一起吃吗?”白永菲眼睛转了转,语气失落,却没有半分难过的表情,“都这个点了,你估计已经吃饱了。”
“我还没吃。”
不等白永菲再拿话噎他,杜南爵就取了餐盘大步走过来,拉开杜辰深身旁的椅子坐下。
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杜辰深跳下座位,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白永菲忍不住笑道,“杜总,看来您儿子不太喜欢您。”
杜南爵大概习以为常,脸上没有半分不悦,用筷子夹菜吃起饭来。
三人安静的坐在餐桌前,白永菲心中思绪翻腾。
之前她盼星星盼月亮也想和杜南爵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如今不再奢求了,曾经的愿望倒是轻松实现了。
白永菲心中酸涩,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便将注意力投在事物上。
杜南爵没觉察到白永菲情绪的变化,她的厨艺让他惊讶。
更让他惊讶的是,杜辰深竟然没有挑三拣四发脾气,乖乖的把属于自己那一部分饭菜吃光了。
与昨天摔东西闹脾气绝食的小恶魔判若两人!
杜南爵突然发现杜辰深耳后凝结的血痂,拧眉问,“怎么弄的?”
杜辰深没有回答。
不提还好,回想起大宝在贱女人那受的委屈,白永菲心底就涌出一股无名火。
更让她气愤的是,杜辰深不说杜南爵就不再问了。
有他这么当爸爸的吗?!
“杜总,您不好奇辰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白永菲气不过,饶到另一边,挽起杜辰深的袖子,露出他胳膊上的青紫。
杜南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抬头见白永菲不善地看着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辰深不愿与杜南爵说话,正要走,被白永菲一把揽到怀里。
“你那么凶干什么!”白永菲不满。
“你弄得?”
白永菲被杜南爵的脑回路惊到,随后才明白杜南爵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刘管家不在家,家里除了她白永菲就没有第三个人。
若子衫压根就不在杜南爵的怀疑名单里,他宁可相信是杜辰深的亲生母亲打的,也不会怀疑他那宛若神女的白月光。
白永菲被气笑,“我若说是若子衫打的,你会信吗?”
就如白永菲所想,杜南爵立刻皱眉,就如同过去结婚那几年,若子衫茶里茶气诬陷她时的反应。
“辰深,你说,是谁做的?”
母子连心,也可能是感受到白永菲对杜南爵不满的情绪,他扭过头,眼睛红彤彤地瞪着杜南爵,“就是那个丑女人!”
见杜南爵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白永菲破罐子破摔,“杜总,我知道别墅里有监控,你可以去查今天下午一点多二楼书房门口发生了什么,看看辰深有没有撒谎。”
杜辰深不愿留在楼下,从白永菲怀里挣脱,跑回了卧室。
“杜南爵,若不是我今天发现,还不知道辰深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他也是你的儿子,你能不能多关心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