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抬起来!”
手中一空的江阮,睫毛颤动了几下,并没有抬头,“捡起来。”语气冷得像是寒冰。
“捡?你做梦!”
贺莎还觉得不够,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书,一脚踩上去,又跺了几脚,反复碾压。
原本平整的书页变得又皱又破,还添了几个黑漆漆的脚印。
江阮盯着地上的那本书,终于动了。她双手撑着桌面,缓慢地站起,垂在脑后的马尾无风自动,教室中的气压莫名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本书是爷爷给她买的,今天刚刚才拆封。
爷爷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暑假的时候,爷爷问她将来想当什么,江阮随口说了句"当医生吧",爷爷就跑到镇上的书店,买了本《人体解剖学》。
“捡起来。”她再一次重复。
一直被睫毛遮盖的眼睛终于显露出来,茶褐色的眼眸犹如琥珀一般澄澈。
眼尾细而略弯,眼周、眼角略带浅浅红晕。
睫毛卷翘,明明是妖而不媚、醉人不知的桃花眼,此刻却仿佛一双利剑,目光冰冷,滚滚的杀气好像能凝结而成,将所视之人杀于无形。
站在江阮面前的贺莎是直接接触江阮眼神的,她只感觉胸口闷得厉害,耳朵渐渐听不清外界的声音,眼神逐渐呆滞,身体不听使唤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书,放到桌子上。
围观的同学们都有些惊讶贺莎的妥协,要知道平时同学让她发个作业,她都跟大小姐似的动都不动一下,整个人傲得很。
现在却被江阮两句话逼得打了自己的脸,实在是稀奇!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贺莎此刻内心充满了惊愕与恐惧。
她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具木偶,四肢受到别人的掌控,思绪却尤为清晰。
江阮拿起书,拍了拍沾染上的灰尘,神色凌厉。
“滚。”
在全班同学的视线下,贺莎将身子卷成了一圈,直接真实地滚出了教室。
“哇——”教室内一阵哗然。
“江阮也太厉害了吧,贺莎居然真的滚出去了!”
“转学生第一天就这么猛的嘛?!”
“牛逼!太刚了吧!她以后就是我崇拜的对象了!”
“……”
围在周围的同学都散开,回到了各自的座位,激烈的议论声充斥在整个教室中。
“我的天,江阮,你怎么做到的?”任以珊双眼冒着小星星,一脸崇拜地盯着江阮。
江阮将《人体解剖学》压在教科书下面,神色淡漠,“她很听话。”
“江阮,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就是我女神!”
上课的铃声不得不打断了同学们兴奋的情绪,整个教室的温度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汪凡松拿着保温杯又重新坐回了讲台,扫视了一圈,看到唯一一个空着的位置,脸色一变,问道:“那个空着的位子是谁的?上课了还不知道回来?!”
教室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都哑巴了是吧!”汪凡松重重地一巴掌拍在讲台上,怒目而视。
都高三了,还不知道紧张,10分钟的下课时间还不够,听到上课铃教室里的人还不齐,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整天在干些什么!
本就不愿意带五班的汪凡松,哪还有好脸色好语气对他们。
“老师,她……”
贺莎的同桌迫于压力,正准备编一个理由应付老师,教室门口传来一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