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来到扈太公面前,先是看了一眼穿着大红喜服的林峰一眼。
这人长相斯文,皮肤白净,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难不成此人是从东京来的什么人物?
关于皮肤这点,林峰十分郁闷。本来他因为常年外出旅游,皮肤是一种健康的黑色。
或许是穿越时空的时候,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不仅变得年轻了一些,皮肤也恢复到了高中,大学时期的白净。
林峰也打量着眼前大汉,明显的就是鹰眼,一身绛红袍,其余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特点来。
很快,当这人背对着林峰的时候,看到了这人身后插着五把飞刀。看到这里,林峰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这就是李家庄的李大官人,扑天雕李应啊!
实际上,林峰对这个李应真没啥大印象,一直觉得他在一百零八将中,居然排到十一位,对应天富星,实在有些过于靠前了。
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这人有钱,属于钞能力很强的那种。他跟柴进一样,都是有钱人,上梁山后家产都送给了梁山。而此人又颇有些实力,排名靠前,肯定不会有人有啥意见。
“太公,怎地庄上突然办起了婚事,是谁人的喜事?怎地也不通知弟弟一声?我好来道喜啊!”李应上前对着扈太公说道。
实际上李应早就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只是故作不知,算是给扈太公一个面子。
扈太公解释道:“乃是小女三娘嫁人。事前仓促,未能通知大官人,还望大官人见谅!”
李应故作惊讶地问道:“是三娘这丫头啊。只是前些日子,不是还传闻,太公你要将三娘许给祝家吗?”
“太公,勿怪做弟弟的多一句嘴。如今我独龙岗三庄联防,攻守同盟,彼此守望相助。你突然将三娘许给他家,怕是会遭人诟病,影响三庄和气啊!”
扈太公却叹了口气,立刻将早上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李应。
“大官人,非是老朽不守承诺,实在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怕触怒了神仙,遭到天谴啊!”
扈太公说完,早就憋不住的祝彪,大喝道:“哼,太公,之前你也看到了,我对此撮鸟下手,所谓天谴在哪呢?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正好李大官人也在此,你来评评理。太公前些日子就与家父商量着,要为我与三娘订婚。如今却出尔反尔,将其嫁给了这个鸟人。此等行径,岂不是欺辱我祝家?”
不等李应开口,林峰忍不住讥笑道:“哦,原来你是双标狗啊!”
见众人望向自己,而且明显不懂双标狗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双重标准,还不懂?再简单点说就是对我有利的大书特书,对我不利的,我就当不存在!”
“嘿,且不说岳父大人说要将三娘许配给你,只是口头说说,最多就是个想法,既没有派媒人说合,更没有下婚书。就说明这结亲之事还未发生,随时都有变故。”
“古往今来,下了聘礼,准备迎亲时都有悔婚的,这口头说说而反悔的,只怕更是多如牛毛,再正常不过了,何来欺辱一说?”
“真要这么说,我说你是人形狗脑,你就真是狗了?你不会当真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把别人随便说说的就当真吧?你生气你就是双标狗!”
“贼子,好胆,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祝彪怒斥道。
“这就急了?是不是心虚了?我还没说完呢。反倒你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纵马横冲直撞,撞伤了我庄上不少人,大家都出去看看,那些伤者有多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啧啧啧,这个时候你把我们扈家庄放在眼里了吗?这不更是赤裸裸的欺辱我扈家庄吗?这不是双标狗吗?”
“这究竟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哼,就算告到县衙,甚至府衙,相信青天大老爷们,也能分辨出,究竟谁对谁错?”
林峰一番话,引起了扈家庄上下的共情。很多人都怒视着祝彪。
这人说扈家庄欺辱祝家庄,可他的行为更过分,简直是天理不容啊!
还是姑爷明事理啊,不然他们还觉得理亏呢。
李应听完林峰的话,心中十分的震惊。实在是这人的口才太了得,他听了都忍不住想拍案叫好。
扈三娘更是用美目看着林峰,她发现林峰似乎不是一无是处,他还是有厉害的地方的。
祝彪也被说的词穷,自觉理亏。只是他本是嚣张跋扈之人,岂会因为理亏就有所收敛。
老子拳头硬,谁不服就打的谁服!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贼人。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却也是扈家庄欺辱我祝家为先,我三弟只是气不过,才做出过激举动!”一旁的祝龙反驳道。
他很清楚,今天这件事必须咬死了扈家庄有错在先,这样他们才能站着理,不然就会十分被动。
“好一个气不过!气不过就可以伤人吗?气不过就可以杀人吗?”
“照你的说法,我常听闻如今咱们大宋,有很多人落草为寇。他们也会说自己是遭遇不公,因此气不过才被迫落草甚至造反的,难不成就能被原谅,饶恕吗?”
“我且问你,是不是气不过就可以造反啊?今日你祝家气不过就伤人,杀人,明日气不过就十有八九要造反啊?还要国法干什么?还要圣人道理干什么?还要衙门干什么?那还要皇帝干什么?”林峰大喊道。
“哦,我明白了,你们祝家这是藐视国法,藐视官府,藐视当今官家!”
“你胡说!”祝彪大喝道。
“你放肆!”林峰却用更大的声音指着祝彪喊道。
“别说老泰山只是口头说说,算不得大错。他就算是杀人放火,甚至造反,也只有官府有资格追究他的责任。你算老几?难道说你觉得你可以代表国法?”
祝彪明显是被气上头了,口无遮拦地喊道:“没错,老子拳头大,老子说的就是国法,在这里老子说了算!”
林峰一脸惊骇地看着对方,恍然大悟道:“哦,你完了,你完了,呐呐呐,大家都听到了。这人是早有反心啊,他是想造反啊!”
祝龙跟祝虎也是脸色大变。那番话,私下里说说还行,这当众说,当真是可大可小。
林峰上来就给这些人扣大帽子。妈的,反正他不会武功,现在是吵架时刻,还不是怎么唬人怎么来。
“来来来,咱们也别在这里吵了,咱们去县衙,去府衙,再不行就去汴梁城,去官家的金殿之上吵,让天下人评评理!有种你就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
众人都蒙了,什么玩意儿,怎么吵着,吵着,还扯出了造反了?扯出官家了?
林峰太懂吵架了。吵架最忌讳就是被别人占据主动,不然就只能被动挨骂。而且吵架首先就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在这个时代,什么是道德制高点,那就是王法,皇帝,圣人道理。妈的,他才不管能不能扯上关系,他就硬往上靠。
祝彪还想反驳,祝虎立刻拽住了他。他指了指周围扈家庄的庄户,这些人的情绪已经被林峰成功调动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死死盯着三兄弟。
他们再说下去,只怕对方一声号令,这些人就能一起冲过来撕碎他们。
现在他们敌众我寡,已经激起了众怒,再刺激他们,吃亏的只能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