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调试好设备后，章小玉开始了美食直播。

“下雪了嘿，看见了吗家人们？这天儿咱们缺的就是一碗暖乎乎香喷喷的羊杂汤，不废话，安排！”

现在直播间里只有几百人，直播间的人气高峰一般在八点以后。三个小时时间，足够她慢悠悠地展示厨艺。

“每一道美食都要有灵魂，这羊骨头就是......”

话还没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网红主播章小玉凭空消失，直播间一片黑暗。

章小玉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晕，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立即被入目所及的老式组合家具，单开门冰箱，以及铁铸炉子惊得目瞪口呆！

冷硬的西北风打着旋儿裹挟起枯黄的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过这栋建于民国时期的二层小洋楼。

此时正是做中饭的时候，食物的味道充斥着老旧的楼道。

不知是谁起的头儿，住在二楼的老王家成了话题中心。

昨天上午，老王家那个作天作地的新媳妇又跟小姑子吵了起来，拉扯间小媳妇滚下楼梯，万幸的是人没有大碍。不幸的是，小媳妇流产了。

“可惜了的一个孩子，唉！”跟老王家住对门的齐奶奶叹息。

“因为啥啊吵？”隔壁二嫂子问道。

于珍揭开砂锅盖子，浓浓的鸡汤香味充斥了整个楼道，以碾压之势覆盖了其它的食物香味儿。

她撩起围裙擦了擦眼角，一脸愁苦地说道：“要说咱们小门小户的娶个差不多的就行了，我家永恒心气儿高，非得娶个高门大户家的娇小姐。唉，自打永恒媳妇进门，我就差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就这么滴也没落个好......我家兰子才多大点孩子，让她掐得一身青紫。末了归其兰子伺候了一上午，这不，我还得给她煮鸡汤。”

身为婆婆，拉下脸当着老街坊卖惨，立刻引起大家伙同仇敌忾之心。

于是，永恒媳妇被大家伙儿解读成集奸懒馋滑坏于一身的恶毒嫂子和泼妇儿媳妇。

隔壁二嫂子忽然想起自家小儿子独自在屋里，连忙关了煤气转身想进屋看看，却不想差点撞上迎面过来的小媳妇儿。

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漂亮的脸蛋没有一点血色。她穿着一身红彤彤的碎花棉衣棉裤，佝偻着瘦弱的身子，颤巍巍地捧个搪瓷杯，青白着一张脸，大眼睛盯着二嫂子。

红艳艳的衣，白凄凄的脸，黑溜溜的眼，背景是老旧楼道昏暗不明的光线，妥妥的惊悚鬼片既视感。

二嫂子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哎呦妈呀，永恒媳妇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可吓死人了！”

“二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小媳妇儿轻蹙一双淡淡蛾眉，泪珠儿在眼眶里转悠着要落不落，沙哑着嗓子有气没力地道：“屋里炉子一早儿就灭了，我实在是没力气生火，冷得受不了，找您要点热水喝行不？”

“啊？要热水？”二嫂子有点懵，眼看着小媳妇的手抖得几乎端不住水碗，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打去。”

说完接过水碗，连跑带颠地往家走，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

走廊里，鸦雀无声！

小媳妇儿推开自己房门，满屋子凉气扑面而来，跟楼道里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众邻居看向于珍的眼神有了变化——哎呦呦，看这小媳妇儿惨的，哪儿点像被人伺候的样子？

“小玉，你这，你怎么还自己出来了？快回屋去小心着凉。”于珍双手搓着围裙，有些尴尬，委实不太适应这样柔弱的章小玉。

这还是她那个脾气暴躁，毫无心机的儿媳妇吗？按照以往的惯例，听了她婊里婊气的一番话，这女人不是应该一窜多高地跑出来跟她大吵大闹，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于珍的觉得，儿媳妇该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