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所有的蔬菜都成熟，路过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滴个天，昨晚上太阳出来了？”
“咱家跟他家肯定不在同一个时空，不然咋人家的菜这么早就熟了？老张这是施了多少肥？”
大家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有人干脆跑去问张爸张妈到底咋回事，两口子死咬住嘴不肯说，只是乐的嘿嘿笑。
虽然不晓得儿子在搞什么名堂，可两个人都觉得这是儿子的秘密。
他俩也主动帮忙，帮不上大忙，收获还是可以的。
转眼到了7月份，交货的时间。大清早，山河道村就驶来一台小货车，这引起早起村民的注意。
小货车直接开到张小虎家地头，搬走了一些蔬菜。
好事的村民跟着瞧热闹，问究竟。
“老张，这是收菜的二道贩子？”有个大叔问。
张爸摇头，一脸正色道：“这个可不是二道贩子，是我们家儿子的合作商，县里的大饭店！”
说罢，吧哒吧哒抽烟，还递给那大叔一根。
大叔一看，哦了一声：“不得了，这烟一盒12哪！”
“嘿！儿子给我买的！”张爸很是得意。
以前他只舍得抽五块钱一包的烟，现在涨价到6块，他已经不舍得买，改抽烟叶子。
上次张小虎去县城，回来时给他捎了一条香烟，可把他给美坏了。
“你儿子好，孝顺，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那大叔点了烟，深吸一口，美滋滋地喷出白烟，“对了，你这收的多少钱一斤？”
“1、20吧。”
“啥玩意儿？这么好的价钱？带我一个吧？”
“嘿哟，这得去问我我儿子。”
旁边张妈狠狠戳他腰眼子：“问儿子啥呀，那是人家饭店看咱家菜品好。品质差的可不要……”
“哦吼，是这么回事啊……”那大叔心里虽然不乐意，可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张爸和相亲聊天，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个人叼着烟在一旁听，越听越搓火。
这人叫王志龙，是王志田的堂哥。
他已经知道堂弟被张小虎欺负，满心想着该怎么找回来。
王家在山河道村是大姓，虽然张家人也不少，但从来都是平分秋色，甚至王家略胜一筹。
这怎么着，还能让张小虎翻了天不成？
“好了大叔，货也清点完毕，我给你钱，支付宝还是微信？”司机找到张爸问。
张爸直接把手机打开递给他：“我儿子说这个……”
“哦，支付宝，等下我扫你！”
手机里传来机械性的语音消息：“支付宝到账2500元整。”
张爸听到，眉开眼笑。
“得，我们走了哈！”
司机跳上车，驾驶离开。
旁边围观的群众又开始啧啧称奇：“这么好的价钱啊。”
“预付，预付。”张爸牢记张小虎的话，要低调。
“哦，预付，这还差不多。”
大家聊了一会，各自散去。
王志龙在一旁气的不得了，到账信息，让他心里发狂。
“居然到账2500？”
他盘算着，自己正好欠了点钱，不如去找这老头要来，把赌债还了。
张爸收了钱，背着手在地头转了转，心里美滋滋的。
家就这么忽然富裕起来，都攒着，给孩子娶媳妇儿！
“哎，以前我们提起娶媳妇就愁，现在的女娃，个个都要房要车，房价又那么高。现在好了，去县城买个小公寓不成问题。”
他心里美滋滋的，冷不防一只手抓住他肩膀。
“老张，你给我站住！”
张爸感觉肩膀上那只手力度很大，来者不善。
他素来老实巴交，在村里为人和善，从不愿意与人结怨。
现在听这声音，吓一跳，赶紧转身看去。
“哟，呵呵，是志龙啊。”他笑了笑。
王志龙也是村里的二流子，整天不务正业，他妈给娶了个媳妇，一天到晚净挨揍。
闹了好几回离婚，听说都被打回来了。村里妇女主任三天两头往他家跑，也止不住王志龙的拳头落在老婆身上。
“别特么叫那么亲热！”王志龙冲张爸道，“你儿子打了我弟弟知道吧？”
“你弟弟？你不是只有个姐嘛？”
“废什么话，我说的是王志田！都特么快给打成木乃伊了。”
“木啥？”张爸有些迷茫。
“行了，你也别管是木啥，总之，给医药费！”
“啥？我没钱。”张爸下意识地保护手机。
王志龙冷笑：“没钱不要紧，等你有钱了再给。不过……”
他提起拳头，砰砰两拳打在张爸头上。
“啊！”
张爸惨叫一声，歪倒在地。
他怎么都没想到，青天白日，还有人硬找茬儿。
“哼，老东西，你一天不赔医药费，我就一天盯着你们。就你们父子俩，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王志龙朝张爸吐口水。
张爸双手抱头，他年纪大了，被打无所谓，可儿子不行，将来要娶媳妇过日子，还要在村里为人呢。
“你、你要多少医药费？”他问。
“五万！”王志龙见他上当，心里欢喜，又强忍笑意，故作怒气冲天的样子。
“啥？五万？我家没有！”张爸想，你打死我吧。
“别担心，我们乡里乡亲的，也不会因为这点钱把你给逼死啊！逼死了，谁还钱？你这样，就给我分期吧，有点给点，现在先给五千咋样？”
“我这里只有2500……”张爸道。
“那就给我2500。”
就这么，2500到了王志龙腰包。
他拿了钱扬长而去，张爸惨兮兮地爬起来。
其实这一幕，远远也有村民看到，只是大家都装看不到。
毕竟，王志龙就是一块臭狗屎，谁也不愿意糊自己一脚。
张爸鼻青脸肿地回到家，张小虎正好练完一套拳术，正在擦汗，看到他的样子，大吃一惊。
“爸你咋啦？”
“喔唷，他爸你咋啦？”张妈也吓一跳，赶紧跑过来递毛巾。
张爸拿了毛巾，心情抑郁，看看老婆儿子，叹口气，瓮声瓮气道：“没啥，自己走路不长眼，摔沟里了。”
“哎呀，你这死老头，怎么走路那么不小心，快给我看看，摔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