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拳拳之心,孤感同身受。”
李世民叹道:“只是他一心只想隐居山林,不愿出山,不然孤早就请他来辅佐孤了。”
杜如晦又开口道:“隐士有大功劳于大唐,必须要奖赏。”
众人高喊道:“臣等愿去隐士门前,长跪不起,祈求他出山,造福我大唐三千万子民!”
“诸位都是我大唐栋梁,无须如此!”
李世民摆了摆手:“隐士喜欢安静,你们别去打扰他了。”
“不要惹怒了隐士,让孤自此无处可寻!”
“殿下远见,臣等自愧不如!臣等竟险些让殿下错失大才!”群臣长跪不起。
李世民怎么可能让他们去见秦渊?
吓跑了秦渊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若被群臣知道,秦渊是他儿子,这还怎么玩?
见李世民如此坚持,群臣也不再继续追问,心思便转而放在突厥的问题上了。
程咬金立刻跳了出来,道:“殿下!臣愿领兵痛击突厥,戴罪立功!”
一众武将皆是一愣,瞪大了眼睛,心里直骂娘。
该死啊!
这混账的程老匹夫,又叫他抢了先!
直娘贼!
你特娘有个屁的罪!
牛进达、侯君集等一众武将,赶紧争先恐后的出列高呼:“末将也愿领兵痛击突厥,给他们个教训,以此戴罪立功!”
李世民看着武将们奋勇争先的样子,很是欣慰。
士气如此高涨,区区突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李世民开口道:“尉迟恭何在?”
尉迟恭精神抖擞,立刻出列:“末将在!”
“命你出任泾州大都督,领军三万,即日开拔前往泾州一线布防!”
“末将遵命!”
程咬金脸色一下垮了。
牛进达等人却是哈哈大笑。
李世民又说道:“李君羡,立即派遣几支精明干练的千牛卫前往大漠探明突厥虚实,跑死多少匹马都不用在乎,朕要在最短时间内掌握突厥的一切动向!”
李君献抱拳出列:“末将领命!”
……
众人走后,李二仰躺在椅子上,捏了捏眼眶。
现在他的脑子有些懵,一团浆糊。
秦渊的身份能曝光吗?
那孩子剑眉星目,英明神武实在是像他,言谈间更有着观音婢的坚毅。
凡此种种,全都证明,秦渊是绝对是他和观音婢的那个傻儿子。
原本他是个傻子,养在宫外,许他一世繁华便好。
可如今他清醒了,还是国之大才,若是不能为国所用,那定是大唐的遗憾啊!
可若是承认他的身份,原本被辅机等人寄予众望的承乾又该如何处置?
兄弟阋墙,可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很乱!
“二郎,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能否说与妾身听听。”
长孙无垢端着一碗茶汤走了进来。
李二一见到这碗加满了各种调料的茶汤,脑中一颤,又想起了那句话。
淦啊!
走得急,忘了嫖点茶了。
这茶汤现在的他,真心喝不下去了……
“观音婢,孤不渴,你先放边上吧。”
长孙无垢奇道:“二郎,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茶汤么?”
李世民脸色一黑,柔声道:“观音婢,你不懂……”
“二郎,是有什么烦心事么?不如说给妾身听听?”
长孙无垢嫣然一笑。
这一笑,可把李二的心融化了。
李世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总算下定了决心。
他还记得当年告诉观音婢,大儿子死讯的时候,她足足哭了三天,差点因为气疾,连小命都丢了。
若不是孙老神仙那时刚好在太原,他和观音婢就真的天人两隔了。
孙老神仙说,观音婢不能受刺激,不能过度操劳。
这让他怎么说?
说这孩子的爷爷要杀他,他偷偷保了下来吗?
秦渊的事情,即便是他的心中都满是愧疚与自责。
若是观音婢知道了,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孙老神仙眼下可不在长安。
如此想来,秦渊的身份还是先瞒着吧,横竖就他和老方两个人知道。
过段时间,带观音婢去见见他,两人先培养培养感情才是,不然就秦渊那刀子嘴,不得活生生剜掉观音婢的心呐?
李世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坦然一笑说道:“孤今日微服出去,遇上了个有趣的孩子。”
“他竟然好巧不巧的,把孤误认作是他外出十年未归的爹爹。”
“这突厥人的事情,便是他分析出来告诉孤的。”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二郎,这便是天大的缘分呐,这是上天赐来辅佐你的人呐。”
李世民又想到了那句谶语,肯定道:“的确,这是上天赐给孤的啊!”
“殿下,房玄龄求见。”
书房外,陡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长孙无垢连忙将手抽了出来,退了下去。
李世民:“……”
“房乔啊,你不去忙活大军出征的事情,怎么想着来找孤了?”
老李有点不爽。
房玄龄不明所以,说道:“殿下,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李世民好奇道:“何也?”
房玄龄搓了搓手,眸中带着些许兴奋道:“殿下,下回出去能不能带上我?我有好多问题想要当面请教一下隐士。”
老房你不老实啊。
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世民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有心让秦渊早日进入这群大唐未来重臣的眼睑,他点头道:“好,下一次出宫孤一定带上你。”
“对了老房啊,到时候可得记得隐瞒身份,见机行事。”
见,见机行事?
房玄龄有些愣,怎么去拜访个隐士还得见机行事了?
他十分不解。
房玄龄离开秦王府后,候在门外的杜如晦迎了上来,说道:
“如何可知道那隐士是何人?”
房玄龄摇摇头:“不知。”
杜如晦又问道:“殿下可曾答应带咱们见见?”
房玄龄摇了摇头:“殿下只说下次出宫带上我,老杜啊,你等下波吧。”
杜如晦:“……”
杜如晦看着房玄龄远去的身影,越想越气。
咱俩十几年的交情了啊!这种好事情居然不捎上我。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见东西。
糟了,忘带了。
只得在心里画了好几个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