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国腊月十五，是东陵国贵妃柏芯尘的寿辰，贵妃对南宫澈多有溺爱，加上之前南宫澈很少入宫，贵妃十分想念南宫澈，所以每年生辰都会来恒王府和南宫澈一起过。
到底是自己的母妃，南宫澈对这一日也很重视，至少不会一直冷冰著脸。
但是今年似乎有些不一样，原本是贵妃一人来恒王府的，但不知为何，临到终了，说是皇帝也会来。
南宫澈和皇帝之间心有隔阂的事情，几乎整个东陵国的人都知道。
这皇帝怎么会突然和贵妃娘娘一起去恒王府，为贵妃娘娘过生辰呢？
这一下，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抱了一颗看好戏的心，要到恒王府拜访。
南宫澈对此倒是没什么在意，甚至收下了所有的拜帖，让府内的下人用心准备。
“王爷，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书房内，与南宫澈交好的楚国公嫡子楚程锦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端著茶杯好奇地看着南宫澈问道。
楚程锦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处理北戎送来的那些东西，对南宫澈和皇帝之间的争执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并不知道南宫澈和皇帝究竟是不是因为千湫雪，又闹得水火不容了。
“他想让本王娶戚晟云。”南宫澈直接将手上的折子合上了，脸色冷淡至极。
这是前两日南宫澈在朝堂上知道的，皇帝明言是为他选妃，但是字字句句，都是想让丞相之女嫁入恒王府。
南宫澈知道，皇帝向来重视丞相，想让丞相之女入恒王府，想来也是为了拉拢丞相，和秦王一党分庭抗礼。
只是他这位父皇终究要失望了。
除了千湫雪，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王妃。
“戚晟云？那个……京城第一美人？王爷有艳福了啊。”楚程锦揶揄地看了南宫澈一眼，但是下一刻，就被南宫澈冷锋一般的眼神给吓得噤声了。
楚程锦朝站在一旁，如同木头人一般的暗卫首领挤了挤眼睛。
“你说，咱们王爷这辈子是不是准备清心寡欲，当个和尚啊？”楚程锦压低了声音同暗卫首领说道。
暗卫首领斜了楚程锦一眼，依旧四平八稳的站在那儿。
“真无趣。”楚程锦扬了扬手，一脸的兴致缺缺。
“楚程锦，若你真的觉得无趣，不如好好想想，城外赈灾的事情，如何处理？”南宫澈冷眼看着楚程锦，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一下，楚程锦立刻打了退堂鼓，道：“王爷，您可千万别把这事儿交给我，我不行的，我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家老头儿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日盯着我的功课呢。”
说完，楚程锦便如风一般离开了书房。
他怕自己再晚走一刻，就会被南宫澈身上的冷气给冻死。
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也不知道京城里怎么流传出他风流倜傥，骁勇善战又温润如玉的传言的……
果然啊，传闻是不能信的。
楚程锦走后，南宫澈将所有的折子都扔进了火炉里，这些都是北戎给他送过来的一些催促快些动手的密信，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王爷，北戎那边的动静有些大，秦王殿下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异样，是不是应该将府内的人……都清理一遍？”暗卫首领走到了南宫澈的面前，沉声问道。
如今恒王府可谓是如履薄冰，若是有细作混进来，肯定是不堪设想的。
暗卫首领的提醒，让南宫澈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苏柒洛。
他微微挑了一下冷眉，沉声问道：“那个丫鬟怎么样了？”
虽然南宫澈没有提起苏柒洛的名字，但是暗卫首领就是知道，南宫澈问的是苏柒洛。
“听说被赶去马棚了，天寒地冻的，那苏苏……那丫鬟也是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下来。”暗卫首领之前也是和苏柒洛相处过一段时日的。
对于苏柒洛，暗卫首领没有任何敌意，甚至因为吃过不少苏柒洛做的吃食，所以对她还是很有好感度的，只是苏柒洛身份不明，加上南宫澈不喜，暗卫首领也不敢为苏柒洛说话。
只是最近从下面传上来的消息看，苏柒洛确实是过得有些凄惨。
暗卫首领心里也有些不忍。
只是暗卫首领说完这话之后，南宫澈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微微沉下了眉梢，冷淡地开口道：“既然没死，那就继续盯着吧。”
“是，王爷。”
暗卫首领听了这话，直接出声应下了，但心里却是暗暗一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南宫澈心里，这些人的性命，便如同草芥一般，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在意。
……
很快，天色渐暗，恒王府内外都是一片喜色，为了给贵妃庆贺生辰，南宫澈还让人安排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
恒王府内张灯结彩，精致的回廊上，挂满了大红灯笼，庭院深处，也满是艳红的腊梅，点缀著满园白雪，风景互相映衬得十分迷人。
南宫澈坐在正厅的首位上，面色冷淡地撑著额头，脸色始终淡淡的。
言静从外面走了进来，给南宫澈送了一壶暖茶来。
“王爷，这是厨房送来的暖茶。”言静将茶水倒出来后，递给了南宫澈。
“嗯，你先下去吧。”南宫澈接过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后冷冷道。
言静正准备离开，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道：“王爷，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听闻陛下和贵妃娘娘都会来，所以杨夫人便让奴婢问问王爷，能不能将杨小姐也请到前厅来……”
言静的话还没说完，南宫澈的目光便冷冷地落在了言静的脸上。
这一下，迎著南宫澈的目光，言静实在是不敢再开口了，整个人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低垂著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在本王身边伺候了多年，难道不知道，本王最厌恶的，就是旁人对本王的决定指手画脚？姨母病了，表妹自然也该在跟前侍奉，这还不明白吗？”南宫澈的脸色十分冷淡，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言静被吓了一跳，直接跪了下来，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