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大妓院,但凡是伺候过郡主的花魁,哪一个不是钱利双收?
明明她只差一步……
可想到自己的这条命,翩月只好遗憾痛哭着跑出了厢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家丁们面面相觑,到底是更听信于宋京姝的话,没有人选择去拦下翩月。
在他们眼里,江媵辞只是暂时借用丞相的命令、狐假虎威的卑贱之人,唯有宋京姝才是他们永远的主子。
“你要放火是吧?”宋京姝站起身,眼中闪过狡黠,语气狂傲,“不需你动手,本郡主亲自为你放!”
她脸上满是腹黑,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上前一把将家丁手里的火折子抢过来,并点燃了包厢里的纱帘。
烈火碰到纱布,迅速燃烧起来,火红色的烈焰瞬间延伸蔓延,包裹了大半房间。
熊熊烈焰下,宋京姝捕捉到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她满意得逞的笑道,“江媵辞,为了庆祝再次见面,本郡主送你一番大礼!”
原来神王这张脸惊慌时是这样的啊。
她在仙界时,神王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拽样,无论做什么都矜贵高雅极了,性子散漫慵懒,仿佛谁都该欠着他似的。
如今她终于一饱眼福,看到那张神一样精致的脸庞,为她而惊慌了。
心里竟有一种变态般的解气。
江媵辞眼里的惊慌很快被掩盖,他阴鸷的抬眸,脑子里却琢磨着再次见面四个字。
他们分明天天见面,今早上宋京姝才用鞭子狠狠羞辱过他一番,又何来再次和庆祝一说?
虽不知宋京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绝对是计划如何陷害他的药。
“大礼?”江媵辞神色晦暗的问。
宋京姝咧嘴坏笑,小手一挥,“来人,江媵辞放火想烧死本郡主,罪不容诛!把他给我绑了,带回相府!”
家丁们:“????”反转太快,他们难以接受!
分明是江媵辞来捉郡主回府,怎么一眨眼就变成绑江媵辞回府了?
而且他们眼睛不瞎,明明是郡主自己放的火!
“怎么?跟江媵辞待久了,连主子是谁都忘了?”宋京姝听到门外惊慌救火的动静,极其跋扈的抱起双臂。
她要的便是大动静。
只要惊月楼人人都看到着火,就能将她说的话做实。
原主的性格嚣张娇蛮,所以无论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在外人看来都是合理的。
也正因为原主的任性,才让她能逮着机会好好报一报在仙界时,她被神王祸害的怨仇。
家丁们相视一眼,不过一瞬间便做出了抉择。
他们手脚果断的拿出手里事先就准备好的绳子,上前钳制住江媵辞,动作粗鲁的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绳子勒的紧紧的,在他本就病态感十足的白皙肤色上留下道道红痕。
江媵辞却像是早就习惯了般,他狠狠瞪宋京姝一眼,由于呼吸不畅,脸上的病态感越发厉害。
宋京姝心情大好,甚至得意的摇晃起了脑袋,“回府!”
-
丞相府正厅。
“相爷,郡主回来了。”下人欲言又止的说。
他看了一眼主位上神色铁青的丞相,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
宋行逸见下人一副不自在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噌的站起了身,焦急问道,“姝儿可有被伤到?可是被绑着、押着带回来的?快,让人过来,本相要亲自看看,江媵辞到底是怎么对待姝儿的!”
“这......的确是被绑着带回来的,”下人想到方才所见,不敢置信道,“不过是郡主把江媵辞给绑回来了!”
一路上许多下人都在议论,说江媵辞在惊月楼妄图放火杀害郡主,怕是逃不过相爷的怒火呢。
他话音刚落,门口处便传来了一阵骚动。
宋京姝右手提着江媵辞的衣领,身着火红色纱衣,秀发被玉簪高高挽起,她无视掉下人们看好戏的目光,姿态潇洒的踏进主厅。
还未等她行礼唤人。
宋行逸就快步小跑至宋京姝身前,“姝儿,让爹看看,受伤没有?江媵辞可有伤到你哪?”
“你要是受了伤,你让爹可怎么办?”
“来来,转个圈,我检查检查。”
宋行逸捏着宋京姝的肩膀,来来回回确定没伤痕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宋京姝眨眨眼,寻思着,让江媵辞去捉她的,不就是您吗?
正当她疑虑之时,原本满脸焦急的宋行逸又突然变了脸色,快速朝后退了几步,“对不起,爹爹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离你那么近。”
宋京姝:......
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话本中原主和丞相的关系极其微妙,原主心中一直记恨丞相没能保护好生母,又恨他纳娶小妾,所以自生母死后,她再也没与丞相亲近过,还立下一个规定:宋行逸不得离她过近。
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便变得微妙难言起来。
但宋京姝作为一个‘局外人’,心里明白宋行逸是身不由己。
原主到死都没能与丞相和解,连宋行逸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宋京姝既然顶替了原主,自然不愿这种遗憾再次重演。
她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挽住宋行逸的臂膀,语气娇嗔道,“爹爹,女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宋行逸虎躯一震,女儿主动亲近他了?!
他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那句见不到你吓丢了魂。
“遇到了什么危险?你给爹说,我给你做主,敢伤害我们姝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灭不误!”
“江媵辞放火烧了惊月楼,要不是家丁救火及时,我恐怕......”宋京姝把头埋到宋行逸怀里,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模样委屈害怕极了。
在宋行逸看不到的地方,宋京姝却挑衅似的朝江媵辞挤眉弄眼,哪里有半分委屈的样子?
江媵辞死死咬着舌尖,目光宛如能勘破人心般,意味深长的盯着宋京姝。
他总觉得,这位郡主哪里不一样了。
宋行逸大怒,“来人,去把手杖给本相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