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举人一声令下,院外便跑进来了一堆家丁。
那群家丁约摸有二十来人,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棍子。
“去!把许家里里外外给我搜个干净!二十两银子,少一个铜板都不成!”
说罢,又添了句:“你们不必手软!若瞧见什么不顺眼的,尽管砸就是。”
“是!老爷!”
家丁们得了令,立即便往各个屋跑去。
许家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下就慌了神。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快住手!住手!”
“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们啊!不许碰我的东西!”
许家乱成了一团,乒乒乓乓的声音儿,阵阵入耳。
许六月在一旁冷冷看着,不禁夸了句:干得漂亮!
许家就这么几间屋子,要砸起来还不容易?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里里外外便一片狼藉。
就连关在鸡圈里的鸡,都飞了出来,在院子里乱跑。
杜举人如愿拿回了自己的二十两银子,带着家仆扬长而去。
许刘氏眼睁睁看着银子没了,家也被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
“天了咯!老天爷啊,你这是不让我活了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这样的苦啊!我的银子啊!我的家啊!”
她一边儿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儿哭喊:“我这活下去还有什么盼头啊!我不活了啊!”
里正见此,叹了口气儿,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外头围观的村民倒是没走,可却没一个来安慰许刘氏。
“都是你!都是你!”
许刘氏突然像发了疯的疯子,从地上爬起来,往许六月的方向奔:“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贱蹄子!是你这个赔钱货!你怎么不死啊!你活着回来做什么!”
说罢,便伸手想要掐许六月的脖子:“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我杀了你,杀了……啊!”
许刘氏话还没说完,手腕便被许六月给钳制住了。
只听‘咔嚓’一声儿,许刘氏的手腕便脱了臼。
“你……啊……你你你……”
“我是聋子,但我不是哑巴。”
许六月冷冷盯着许刘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我不说话,不代表可以任你欺辱!”
许六月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那还是许六月吗?
是那个胆小弱懦,文文静静的许六月吗?
她在做什么?
她怎么敢还手,怎么敢顶撞长辈啊!
哦,她还说话了!
这都多少年了?
自从许六月聋了以后,有多少钱没说过话了?
“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儿奶奶!可你呢?是怎么对我的?你别以为我听不到你说什么,就猜不出你嘴巴一张一合的意思!
满嘴喷粪的老东西!既然你没有长辈的样儿,我也不必再给你脸子!”
说罢,只见许六月朝着院外的众人望去:“难得今日诸位叔婶不下地干活,跑来这里看热闹。当着诸位叔婶的面,我倒想问问奶奶,你究竟是多想要我死?
前两天用板凳砸我,难道砸得还不够吗。今日,竟还想再害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