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本来应该往鼻腔里灌的,但地风可不想,因为那样会产生剧痛,会吵醒熟睡中的父母继而穿帮的,所以让周全一饮而尽。而之所以不自己喝,是因为喝下喝灌鼻子是两个概念,所走的身体通道就不同,一个往大脑方向钻,一个往食道肠胃方向去,本质上就发挥不同效果,故而喝下后,很容易腹泻等毛病,那不久分分钟被父亲知道吗?
故而他不喝,让周全喝,一个奴隶吃坏肚子只是常事儿,谁会去关注呢。
黏黏的,稠稠的,这液体不知是啥制作。但不管怎样,这白脸的脑袋瓜子肯定没去联想过这些,故而脑袋一点相关反馈信息没有。
一饮而尽后,地风点头,带着他去到了庭院后,他的小木屋,从墙上挂着的兽皮兜子里,翻找了片刻,找出了几根略显干燥的植物根茎,郑重的放到周全手上,说道:“拿去吧,这几根够换三天口粮,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这东西是从我这拿来的。他们问你,你就说牢隶让你拿去换食物的,懂吗?”
周全点头,但心想着,过往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有多傻?
这草根茎流露着一股特别的芳香,闻着有点像甘蔗的甜味儿,但分明比甘蔗小很多。在这地洞里,没有阳光便不会生长植物,所以这草根都特么这么值钱,真感觉有点恍惚。
之后又到了易物市场,碰到了一个老大爷,他对周全手上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就要收购过去,周全想换食物,于是他便带着周全到了市场不远外的木屋,里头药香阵阵,浓郁弥漫着白气,而屋内无火,用的发亮物竟然就是圣藤的藤枝,挂在穹顶,使得整个屋子神秘而圣洁。
老大爷让周全随便挑吃的,周全一眼就相中了类似于地瓜的食物,老大爷很慷慨,决定用六个地瓜跟周全交换那几根草根茎。
六个,原来预想的是三个,三天的量嘛,这倒是出乎周全的意料。
于是六个,换他手上甘蔗草根,瞬间成交。
那地瓜一个足有一手掌大,六个拿不走,老头便让他暂寄存他这里,他不会赖账。估摸着也是怕周全下一批货,不在他这儿换物资了,所以打算留住他的胃。
就这样,周全完成了他的部署,那地风实在完不成碗里的量时,就会找周全帮忙喝掉,继而给周全兑换粮食的甘蔗草,周全拿着到山老那里兑换食物,就能偷偷吃饱这一餐,能吃跑,就意味着可以跟女主人花氏提一下,打包吃的回住所的事儿,女主人想着周全估计喜欢在家吃,自由,也就没多管。
打包回吃的,就可以拿给川禾那两牢隶,换得人身安全,特殊照顾。由此形成了有利的循环!
唯一的变量是,周全喝下的那墨绿草汁越来越多,这身体情况也开始发生变化,刚开始喝完没多久,肠胃强烈的排斥,绞痛不已,而且也大概是午休时分,经常要去一次如厕区域。由此一大批本就看不爽周全的低等奴隶,这会儿更是恨他了,给他们增加工作量和难度...确实有点臭。
可到了第三天,可能是身体适应了毒性,周全喝完那草汁,没多大感觉,甚至觉得喝起来味道还挺好,有点珍珠奶绿的感觉,对此他也做不出解释,由此肠胃刺激开始消退,他喝那个就和喝白开水没啥区别。
不但如此,他最近总感觉自己身体轻盈了很多,那种沉重感和压抑的低沉感,都像是不见了,特别是脑袋瓜子最近越发觉得灵活不少,几天前,感觉像是电脑卡机一样,想一件事得卡顿半天才有响应,但现在不同,想东西很快,不但很快,联想能力、反应能力都明显提升。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都感觉比之上辈子还脑路清晰。
而且随之带来的效果也很明显,他更健谈了,由此好多次那川禾两人,都是跟之聊的笑呵呵的出屋子去,没感觉像是牢隶和囚犯的关系,反而像是在朋友间相互的窜访。
由此地六奴隶层也出现了,自部落迁移地下洞穴后,最难以琢磨的事儿。
一个奴隶的破石屋内,日日欢声笑语,夜夜白昼如光,直到相对较晚的时候,可算是把奴隶层所有人都惊呆了,也开始有不少的奴隶开始好奇周全,明明都是奴隶,他咋跟大伙儿不一样呢?
周全就觉得很正常,上一辈子他就是这样的,没事也请几个兄弟或上司到酒局侃大山,现在虽然没有酒,但局面也是一样的。
毕竟虽然他是奴隶,可他确实没有跟其他奴隶一样,有过对现在身份的认同,这一点表现出来,就是一种人格自尊的平等,这反而让牢隶们觉着交谈着很舒心,没有刻意的拘谨。
由此某一次交谈时,周全也问了一下川禾,他上次揍狗牙的时候,为何会出现那种异相,浑身发光之类的。对此,川禾出于信任,便也说明了一下,那是身体升华的表现,圣种在血液里催化沸腾,便会出现那奇异的现象。
一旦身体升华,那将能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掌控感,不过他觉得可惜,因为像周全这样的奴隶,这辈子都体验不上。周全也觉得遗憾,但随即又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川禾既然体内也有契合圣种,为何不跟他伺候地主家一样,被奉为圣武士,享受贵族待遇呢?
说到此处,川禾倒是沉默了。
对此,不常说话的河石,感慨一声说道:“是因为我。要成为圣武士,必须是完美容器,且与圣种完全契合,才能被巫所认可,且昭告所有部落子民,酋长也才会按照巫会所决定,开始在三层圈出区域,作为圣武士荣耀之地,在那里建造屋子,并可以娶妻生子。但在那次沐恩日,祭祀进行一半,不知谁带来了蛇,那蛇盯上了我,被川禾看到,他不顾一切,砸了蛇头,救了我,可圣种只留在了身体浅层,没再继续深入...”
呵。川禾苦涩一笑。
“明明圣种嵌入他身体的方式和角度,是绝对完美的...”
周全也为他感到惋惜,不过由此也清楚了,为什么同样都受到了圣种的选择,但川禾和地勇却有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只是因为些许偏差...人生颠覆!
就在聊及深处时,忽而门外有人敲门,河石去开了门,但随即又出了屋子,在和门外人交谈两句,他返回到屋子,眉宇紧皱一块,说到:“川禾,勇士长召见,快出来吧。”
一句话,川禾肃然站起,理了理身上的兽皮装,拾掇了一下腰间牛皮带,咳了咳清清嗓子,紧着匆匆走了出去!
呵,看来这见领导前的鬼样子,是从原始时期就流传下去的呀...
听不到外头议论什么,只不过等川禾回来取灯碗时,脸异常的黑,且在出门前告诫了周全一句,最近要警惕点,还说了一下最近他们晚上不会再单独过来了,然后便就离开。
看来是最近上头抓得紧,两人肯定挨了训,这会儿只能夹着尾巴。不过以周全过往公司社畜的经验,严也就一阵子,估计等风头过去,一切又会明朗的,这一点他不担心。担心的倒是川禾留下的那句话...
野蛮人不像现代人那么复杂,他们一旦认定朋友了,基本上都会推心置腹,正如刚才川禾和河石有感而发的那样,故而他留下要他警惕的讯息,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友情提示,而可能真有什么事发生,只是碍于职权权限,他不能直白说。
只是不太可能是狗牙他们再来惹事,毕竟川禾他们不会来屋子里,但还是值班的牢隶,站在外面喊一句,估计那狗牙等人都得抖三抖。
既然不是小心这个,那会是啥呢?直到他现在略显灵敏的脑袋,叮的一声,立刻想了清楚。
“哦,不说我倒忘了,还有这件事...”周全对着一片漆黑,呢哝自语,显得诡异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