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刺激着鼻腔。慕晚意蹙眉睁开眼,是惨白的天花板以及冉芯芯惊喜的脸。
对方扑上来一个劲的蹭:“晚晚你可算醒了!
好在周总及时发现,送你来了医院。”
慕晚意回想被人搂抱上车,以及枕在男人腿上的触感,几乎难以相信那是真实发生的经历。
话说回来,当街晕倒被前夫撞见,真是丢死人了!
周予晏指不定以为她在演戏。
慕晚意闷闷地接过蔬菜粥,她勺子还没拿起来,转身干呕。
几次下来,她还是一口没吃。
冉芯芯纳闷:“你胃口一直挺好的啊。
慕晚意自知肠胃有毛病,解释:“可能就是中暑暂时没胃口。”
门外的人敲门而入。
慕晚意认得是周风远身边的人,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让冉芯芯先在门外等。
周风远表面光鲜体面,甚至举止神态都毫无破绽。但慕晚意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那人将孕检报告交给她:“远爷交代了,请慕小姐好好利用。”
慕晚意瞥了眼单子,眼睫一颤。随即冷笑:“小叔真有能耐。
要不是周予晏,恐怕在锦城已经只手遮天了吧?”
传话的低头不答。
“不过我比较笨,不知道一份伪造的孕检报告有什么用。”
“我不负责收回。告辞。”
眼见那人离开,慕晚意更加烦躁,她和周予晏之间有太多人介入了。
她想了想,先将这张烫手的报告压在枕下。
走神的功夫,周予晏已经立在她面前。
第一次看到带妆的周予晏,男人的面庞近乎绝美,那双寒意彻骨的眼睛紧盯着她。
慕晚意突然为自己一脸羸弱苍白而沮丧。
周予晏走近,随意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瞥了眼似乎一点没动的那碗粥。
平静冷淡的目光再扫了扫她略微局促的手:“不解释?”
估计是要训她没有赴约去民政局。
然后再怀疑她是故意在离婚前晕倒的。
慕晚意诚恳道:“对不起,大忙人,您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和我离婚,我却这么不争气。”
周予晏神色不耐:“刚才那男人是谁?”
慕晚意怔了怔:“你就问这个?”
她心里有一瞬间慌神,“没谁。”
周予晏和周风远叔侄俩一直不对付。自从周家奶奶去世,两人快有三年没见,记不得身边人的模样。
见他蹙眉,慕晚意嘴角牵了牵,“我见什么人跟你没关系,没事就走吧。今天谢谢你发现我。”
“这就是你道谢的诚意?”
“我和你保持距离,作出前妻应有的样子,还不算有诚意么。”
周予晏周围气压一下降了几度:“你就没有反思过你提离婚的事?”
慕晚意眨了眨眼,反思什么?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好吗?
周予晏开口:“你要离婚,是不是因为颜冰莹?”
“嗯?”
“她拿怀孕又去做人流的事情威胁你,你这鱼脑袋就信了?”
慕晚意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解释?
太迟了吧,她笑笑说:“不全是因为颜冰莹,那事最多算个导火索。”
周予晏斜睨了她一眼。
口是心非的女人。吃醋从来都不说原因,即使命中了心思,却还佯装大度。
“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对她没意思。”
“哦。”慕晚意敷衍了一个字。
公开澄清过那么多次,今天才跟正室解释一句,她怎么就非得买账了?
周予晏凝眸望她:“这三年,确实传过几个女人与我的绯闻。
但慕晚意你不会不知道,没人能让我动心。满意了?”
慕晚意沉默。她满意什么?
她结婚三年也盼了三年,得到的只是这男人的一句“没人能让我动心。”
她嫁的是块石头吗?
慕晚意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陷入爱情,起码对方决不能是周予晏这样的。
杀人诛心的话,听过一次就够了。
她冷冷抬眸:“我不关心你喜欢谁。我想离婚,不过是觉得谁替你生孩子都一样。”
周予晏嗤笑:“操心什么,我又没让你替我生孩子。”
慕晚意撑在床上的手往后挪了挪,抿了抿唇。
自从那次流产,医生便告诉她会很难再怀上。
周予晏本就没打算要孩子,打那以后,更不相信会有意外。
可她偏要说:“我怀孕了。”
空气突然安静。
男人瞳孔一缩,走过来,表情像是要把她生吞了。
慕晚意甚至听到他咬牙切齿,沉重的呼吸声在肺部急促交替。
“慕晚意,你扯谎没底线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