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看着车里的女人,忽然想起来了,这是早些时候在商业街碰到的那人。
“好巧!”
不。
恐怕不是单纯的巧合。
陈木掐了个望气诀往女人身上一看。
果然!
这女人身上有奇命。
猎命师身负异术,能与奇命相互吸引,就像是春花与蜜蜂。
和顾晚两次相遇,不是巧合,而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只是。
她对陈木的态度并不友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一直在跟踪我?不对,你不可能追上我的法拉利……你是来我家乞讨的?”
顾晚看陈木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尤其是看到陈木手中抱着的黑猫。
她从小就讨厌猫。
更何况那只黑猫看上去脏兮兮的。
和陈木一样。
“你给我在这等着,别跑!”
顾晚按了两下喇叭,又掏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
“老方,快带几个人出来……什么?”
顾晚本来是想让管家带保镖出来好好教训陈木一顿,以发泄今天在商业街受到的惊吓。
但管家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小姐,这个人是我们顾家的客人,还是先把他请进来再说吧。”
“客人?就他?”顾晚怀疑自己听错了,“老方你别开玩笑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再次响起时,却变成了顾宏图,也就是顾晚父亲的声音。
“晚晚你在门口是吧,正好,把人接上车,送进来。一定要客气些!”
不容置喙的语气。
顾晚转头,重新打量了陈木几眼。
疑惑,不解。
无论怎么看,陈木都只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年纪也不大。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顾家的贵客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顾晚一脚油门,自顾自地冲进庄园。
却是没有把陈木接上车。
尾气喷来,将军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唤。
陈木摇摇头,抱着猫缓步走进大门。
穿过前院。
只见红色跑车停在别墅门前,一阵争吵声传来。
“顾晚,我平时是太惯着你了!先给我进去!”
气度威严的中年人把顾晚赶进了屋,转身迎向陈木,脸上却是露出敬重的神色。
“这位小先生,姜行云是你的……”
“我是姜行云的徒弟,名叫陈木。”
陈木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觉察出这人身上也有奇命。
“你就是顾楷志?”陈木问。
“我叫顾宏图,顾楷志是我的父亲,他……进来说吧。”
顾宏图把陈木迎进屋内,来到会客厅,管家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先生尝尝,这可是上好的大红袍。”顾宏图道。
“一般般。”
陈木喝了口又吐出来,权当漱口,拿起点心塞进嘴里。
味道还行,就是分量太少,两三口下去就没了,相比之下还是先前吃的牛肉面更带劲。
“顾楷志人呢?赶紧叫他出来吧。”陈木拍了拍将军的脑袋,做好了办事的准备。
不料……
“家父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陈木一怔。
“唉。”
顾宏图露出缅怀悲伤的神情,叹了口气,又道,“家父去世前有个遗憾,就是没能履行和姜行云先生的约定。您……来晚了三年啊。”
陈木把手从将军脑袋上挪开,皱起眉头。
“关于约定的细节,家父却是没有明说。”顾宏图打量着陈木的神情,“敢问先生,是为何而来啊?”
“不好说。”陈木苦恼地摇摇头。
顾宏图神情一滞,干咳一声,又道:“若是需要顾家办事,吩咐一声,我也能代劳的。”
“和你没关系。安静点,我想想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陈木一句话中断了聊天,冥思苦想起来,完全无视了旁边的顾宏图。
顾宏图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消失。
会客厅里沉默了一会。
“先生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不如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一晚,再慢慢想?”
顾家家主再次开口。
“也行。”
陈木确实有点累了,便起身去顾家的浴室洗澡,换上送来的新衣,吃了顿宵夜,又让顾宏图把猫喂了,最后抱着猫进客房睡觉。
不一会。
客房中便传来熟睡的鼾声。
“他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把这当自己家了?”
顾晚目睹全程,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顾宏图用眼神拦住,她早冲上来赶人了。
“爸,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顾宏图坐在沙发上,摊了摊手。
“但你爷爷去世前确实提到过姜行云这个人,态度十分敬重,好像是很厉害的人物。”
“又是什么风水大师?”顾晚不屑一顾。
顾楷志晚年沉迷风水异术,四处结识山野异士,所谓的“风水大师”隔三差五就来一个。
在顾晚眼中,那些人通通都是骗子。
“不清楚。但你爷爷对姜行云这个名字之敬畏尊崇,是别人都比不上的。他甚至说……”
顾宏图顿了顿,重述当年听到的话。
“姜先生将来会再次来到顾家,到时候你们都给我记好了,千万不能怠慢!”
“若是他本人到访,你们需奉上最好的茶叶和最好的酒,尤其是酒,我酒窖里的所有珍藏,都是为姜先生准备的。”
“若是他的徒子徒孙到访,你们需迅速摸清对方喜好,投其所好。对方是男子,便让顾晚相伴,尽力让顾晚嫁给他;对方是女子,则……”
“什么?!”
顾晚尖叫一声,打断了顾宏图,“让我嫁给他?”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顾宏图呵斥道。
“可是……”顾晚急了,“爸,你说的是真的?爷爷怕不是老糊涂了?”
“胡说什么!你爷爷说这话的时候神志清醒,你母亲,还有你二叔三叔,都亲耳听到。”
顾宏图往楼上望了一眼,放缓语气。
“但我们都没见过他所说的‘姜行云’,这么多年,差点都要忘了,没想到还真来了。”
“你不会真让我嫁给那个乞丐吧!”顾晚问。
“这是你爷爷留下的家命!”
“我不管!”
顾晚和顾宏图大吵了几句,差点把天花板掀翻,不欢而散。
第二天早上,顾晚下楼时脸上带着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
但她走到正在吃早餐的顾宏图和陈木面前,却是不吵不闹了。
“既然是贵客,我也想做点什么,今天我带他出去玩。”顾晚瞥了陈木一眼说。
“出去?”
顾宏图沉吟一会,见陈木也有出去逛逛的意思,竟然答应了。
于是吃过早餐,顾晚便开上她那辆红色法拉利,载着陈木,离开顾家。
“老爷,这样真的好吗?小姐对陈先生明显有敌意,只怕会冒犯了他。”方管家担忧道。
“我知道,故意让她去的。”
顾宏图品着咖啡,淡淡道。
“这人态度张狂,来意不明,让晚晚去闹,敲打一番,正好探探他的底。”
“若是真有本事,按照老家伙所说的,好生招待,把顾晚嫁给他,也不是不可。”
“可若是没有……”
顾宏图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