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院,主卧之中,沈万财与沈长卿相对而坐。
“吾儿,陪为父喝一杯!”沈万财笑容满面,端起了手中酒杯,痛快一饮而下。
沈长卿耸了耸肩,好歹也是他老子,自是不敢不从,当即端起酒杯,酒水刚刚入口,面容便乌黑发紫,噗的一声统统吐了出来。
“这也叫酒,如此清淡?”一边擦嘴,一边抱怨。
“混账,这不算酒,那什么才算?”沈万财白了他一眼,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额... ...
沈长卿苦笑连连,沉思片刻,继续道:“爹,此酒喝之遭罪,待我明日去酒坊一趟,定能酿出更加美味的陈酿!”
“呵呵,你这混小子,有这份心就够了!”沈万财喝的起兴,接连痛饮数杯。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沈万财借着酒劲,看向沈长卿,质问道:“吾儿,今日的对联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啊... ...对联之事,我也不太清楚,当时脑子里就突然多了这些东西!”沈长卿结结巴巴,欲要蒙混过关。
“哦?”闻言,沈万财虚眯着眼,目光牢牢的锁定他,仿佛想要看穿什么。
“爹,方寒烟身为兵部侍郎之女,她为何会突然来到南方?”沈长卿连忙转移话题,自顾自的夹了口菜。
一提到此事,沈万财面色骤变,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吾儿,你且记住,最好离那个女人远些!”
“为何?”沈长卿颇为不解。
“此女不凡,不仅能文能武,更是冰雪聪慧,你若与她走得过近,迟早会带来杀身之祸!”
“而且,早有传闻,皇上曾看重此女,欲要将其许配给某为皇子!”
冰冷的话语悠扬回荡,沈长卿只感觉到后背汗毛卓立。
皇上看中?
暗中回想起几日前的画面,只感觉到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真要是碰到了皇室看重的女人那还能有他的活路?
“现在你懂了吗?”沈万财神情凝重的询问道。
“爹,您放心,从今以后,我绝对会离她远远的!”沈长卿点了点头,当即做出了保证。
他可不想死,更加没活够,早知道方寒烟有如此来头,便是借给他俩胆也不敢上手调戏。
... ...
清晨,天蒙蒙亮,在绣娘的伺候下,沈长卿洗漱完毕,刚想要出门便碰到了李家的人。
入目,来人乃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脸的尖酸刻薄之相。
“呦,送钱来了?”沈长卿故作调侃。
“哼,瞎猫碰到死耗子,你就是走了狗屎运,不然岂能胜过我家公子?”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回应道。
“你这厮竟如此无礼?”绣娘看不下去了,好歹沈长卿也是沈家长子,岂能准许他人这般羞辱?
“放肆,小小奴婢,也敢插嘴,谁给你的胆子?”中年男子双眼瞪圆,斜飞的瞳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绣娘,顿时吓得绣娘唯唯诺诺的后退数步。
“大胆,本少爷的丫鬟,也是你能呵斥的?”沈长卿怒了,绣娘终日伺候自己,若是换做生前那都是当宝贝疙瘩宠着,而今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一个狗腿子训斥?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沈长卿黝黑着脸招呼府邸侍卫。
唰唰唰!
仅仅盏茶功夫,便跑出来了十余人,纷纷屹立于沈长卿的身后。
“少爷!”
“沈长卿,你... ...你要干什么?”
眼见着情况不对,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只感觉到心头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干什么?”沈长卿抬起冰冷的眼眸,他这辈子最恨欺负女人的家伙,尤其欺负自己身边的女人。
“拿下!”大喝一声,十余人很快便将其生擒。
“沈... ...沈公子,别冲动,我是来送钱的,伸手不打笑人脸,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乃是李府的大管家,你若是打了我我家少爷... ...”
啪!!!
话语尚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出现,沈长卿面色冷酷的喃喃自语:“你也配称之为人?就算是李有才在这我也照抽不误!”
蹲下身形,摸索片刻,在他的怀中掏出了七万两银票。
随即,斗转身形,看向绣娘:“绣娘,这个狗东西刚刚吼你,你且来给他两耳光出出气!”
“啊???”听闻此话,绣娘吓得哆嗦,身为奴婢的她何曾想过会有人这般庇护?
此刻,她的心动了!
“沈长卿,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少爷,要不还是算了吧?”绣娘有些后怕,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声开口劝解。
“罢了,既然你为他求情,我也不与其计较!”沈长卿转过身行,盯着中年男子,告诫道:“听好了,就算本少爷瞎猫碰到死耗子,那只耗子也一定是李有才!你若说我走狗屎运,那我踩的那一坨,也一定是李有才!”
“滚吧,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昔日的种种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言罢,示意众人将其放开。
“匹夫,你个粗鄙之人,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撂下句狠话,中年男子慌忙逃窜。
沈长卿撇了撇嘴,李有才老实点也就罢了,真要是敢来找他麻烦,那就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随即,裹挟着绣娘,朝着白云城内掠去。
“云布,粗布,便宜了!”
“红木,建木,甩卖了!”
... ...
大街上,沈长卿与绣娘一前一后的走着,街道两旁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叫卖。
“绣娘,可有看上什么?”沈长卿开口询问。
“啊... ...少爷,奴婢没什么看上的,天气这么冷,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绣娘颤抖着身子摇头。
沈长卿陷入沉思,看着那漫天飘零的雪花,他清晰的记得唐朝年间,南方曾有一场特大暴风雪,这场暴风雪整整持续了数月,煤炭、木材、布料统统都上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价格。
哪一年,朱门贵族各扫门前雪,根本不理会百姓的死活,
城镇、乡野、田间冻死的饿死的更是无法计数。
沈长卿面容略带厉色,他既然知晓了未来之事,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不管怎样都要做点什么。
“绣娘,你去帮我召集城内的布商、煤商、木商,让他们统统来此茶楼见我!”伸手指了下身旁的茶楼,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少爷... ...”绣娘大喊一声,迟迟未曾得到回应,无奈之下唯有听命行事。
没多久,绣娘再度归来,紧随而至还有着无数的人影,他们统统白云城内的各类商贩。
茶楼之中,人满为患,一双双不解的目光纷纷看向沈长卿。
“诸位,我知道你们很困惑,但我之所以叫你们来,是为了跟你们谈一笔买卖!”沈长卿抿了口茶水。
“买卖?”众人神情疑虑,皆尽不明白这个纨绔搞什么名堂。
“没错,你们手中的煤炭、木材、布料现价几何?”沈长卿点头询问。
“回禀公子,煤炭数量稀少,一斤煤炭一两银子,木炭相对便宜,二十斤木炭一两银子!”
“回禀公子,木材有三种,乌木红木较为贵重一两银子十斤重,建木则是便宜很多一两银子百斤重!”
“回禀公子,布料也有三类,纱帛、云布、粗布,纱帛十两银子一匹,云布百文钱一匹,粗布十文钱一匹!”
闻言,沈长卿颔了颔首,邪魅一笑:“很好,你们手中的煤炭、木材、布料我出双倍的价格收购!”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绣娘更是轻捂红唇,少爷莫不是傻了,干嘛要买这些东西?
下一刻,还不待众人回神,沈长卿继续开口:“不过,我要你们手里所有的物资,你们若是有能力从别的地方收购,但凡任何一样都可以找本少爷双倍价格兑换!”
语不惊人死不休,所有人皆尽瞳放精光
绣娘双手一抖,看着眼前败家的少爷,痴痴自语:“完了,少爷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