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话,冷白或许不知道,但最近副队看他的眼神有些危险,甚至还找了个队长训猎的时间,单独找他谈话。
“你不是轻功厉害?先回京城看看什么局势。”
冷白:“?我轻功再厉害也不能日行千里啊。”
“这样……”
“我这具身体的主人来时几匹马换乘,要想这么快回去,估计也得买马换乘,可现在我们处于重灾区,有钱也买不到马。怎么赶回去?”冷白试图和副队讲道理。
风不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他腰间的长剑,剑尖指抵对方喉咙,“要命还是离开。”
这不是选择题,而是送命题。
冷白咽了咽唾液,冷汗涔涔,“不至于吧副队。”
“你说呢。”
冷白想到上辈子队长去世后副队的疯狂劲儿,他咽了咽唾液,道:“要不这样副队,等到了京城,我就跟队长说钱庄没了。到时候就钱财取出来孝敬你,您看怎么样?”
风不离面色不改:“孝敬我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钱到了你手里,还不是任由你处置。反正我不会过问。”
风不离手中的剑离对方喉,淡漠道:“你还挺识趣。”
看到死神与自己挥手说再见,冷白也松了口气,出于好奇心,问道:“副队,你不是受了重伤吗?而且你这具身体的身份只是个乡野村夫,怎么会功夫?”
受重伤,装柔弱,当然是给柳嫣看的。她嘴上不说,但擅于偏向弱者,他一旦表现强硬点,岂不是将她拒之千里?
至于会功夫……
“这具身体是练武的最佳体格。”小时候原主就拜师学艺过。
冷白摸了摸鼻头,“我还以为就我会武功呢。”
等冷白回到队伍,花步摇撞了撞他胳膊,“是不是被副队为难了?”
冷白无精打采道:“这么清楚?”
“废话,你又不是没见到过队长牺牲后副队那疯狂劲儿……”花步摇哑然。
上一世的副队在柳嫣在世时,永不承认对柳嫣的感情是爱情,等到柳嫣牺牲,他们这些队友瞧得明明白白。这哪一个“情”字躲得了啊?
花步摇:“我一个女人都不敢往队长身边凑,也就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向队长献殷勤?副队没灭了你,你就庆幸吧。”
冷白叹气,“你说都啥时候了,副队还有心思谈恋爱?”
花步摇冷飕飕地看了眼冷白,“你瞧队长的样,像是谈恋爱的?”
话音刚落,队长就兴高采烈地扛着一只庞然大物回来。
“快来看我打到了什么!”
野猪瘦得也没几两肉,当然,这只瘦骨嶙峋的野猪也不是花步摇打猎打到的,而是守株待兔,饿晕死柳嫣跟前的。
柳嫣当然不会说实话。
她心思野着呢。
反正野猪都是自己扛回来的,猎到的还能受到谬赞,彰显自己本事,为啥要实话实说?
柳嫣当然选择说假话了。
果然,谎话一说,就得到闺女芽芽的赞扬,“娘,你好厉害。”
柳嫣鼻头差点翘上天,“那当然啦,也不看看我是谁。”
俩孩子不懂,熟悉她的队友还不知道她在吹牛皮?关键是队长不懂掩饰,每次都把说谎的习惯写在脸上……
没办法,自己的队长,得宠着,哄着,捧着。
花步摇竖起大拇指,“不亏是小柳儿,能耐。”
冷白:“队长牛逼。”
风不离道:“队长厉害是厉害,但下次见了这种庞然大物还是躲着点吧。”
柳嫣抹了把额角的汗渍,嚎了声,“没事,我能干趴它!花花,来帮我打下手,把这些肉给处理了,咱路上吃。”
花步摇刚捞起袖口,风不离就抽出冷白腰间的剑,道:“还是让冷白和花步摇来吧,你抗了一路回来,也累了。”
冷白:“那副队你呢?”
风不离手覆心脏部位,柔弱道:“队长,我最近胸口疼的厉害,估摸着是异能要升级了,上次升级也这反应,你给看看?”
冷白:“……”刚刚拿剑指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反应呀喂!
冷白还想说什么,被花步摇拉开了。
花步摇劝道:“你没看出来副队想和小柳儿培养感情啊?上辈子是没来得及,我盲猜副队这辈子不想再错过。”
柳嫣这边有些心焦,手覆到风不离胸口处,问道:“现在还疼吗?”
风不离老神在在,“不太对劲。”
柳嫣眉头一紧,道:“哪里不对?”
“心跳加快了……或许是我错觉?队长,要不你给听听,确认下?”
柳嫣将信将疑地贴近对方胸膛,果然听到心跳如雷。
“还真跳得很快,我去,越来越快了。”
风不离口干舌燥:“怎么办啊,队长?”
柳嫣兴奋地抬起下颚,对上那双幽深的视线,她依旧情难自已,“异能是不是真的快升级了?”柳嫣记得升级会伴随着发烧,她手背贴在对方额头。
“呃。”她有些错愕,“也没发烫啊。”她细细琢磨了下,反思道:“难道是时候还没到?”
风不离喉结滚动了下,刚俯下身,想靠近梦境中反复出现的唇瓣,就见对方双眸一阵呆滞。
听她道:“副队,下雪了。”
极旱过后便是极寒,物极必反大约对应的便是这样极端的自然反应。
干旱在柳嫣穿来前,其实已经持续了小半年,如今下雪似乎在不少人计划之内。
柳嫣不会针线活儿,赶制棉制服的任务落在花步摇和花轩俩人身上。
只在衣服里塞棉花,或许还抵不了接下来的极寒,但柳嫣想到一个妙招,将羽绒服里的鹅绒和鸭绒拆了,缝在他们身穿的古装内侧。绒毛简单缝内侧容易跑偏归拢为一处,所以花步摇想了个办法,学羽绒服的制法,用细线缝制菱形,每个小菱形内塞有不少绒毛。这样做虽然臃肿了点,行动不便,但好歹保暖多了。
几人的预感果然没错,一路走来,若不是他们御寒得当,早就如同雪地里冻死的僵尸一样,无人过问。
即便有侥幸活下来的难民,也被冻疮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