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安墨别怕,我是你三叔爷,还有大队长伯伯在这儿,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三叔爷,我……”
安墨嘴巴一瘪哭出声来,嚎的特别大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三叔爷!是娘,娘打我,打妹妹,娘总是打我们,还让我们干好多的活!三叔爷我好害怕呀!”
三叔公不会哄孩子,只能笨拙地拍了拍安墨瘦小的肩膀,“你放心!三叔爷一定给你做主!先带着妹妹去屋里玩儿啊。”
三叔公把安墨和安然放进屋里,自己则和大队长等人气呼呼的去找在外面和妇女主任说话的安华!
三叔公气愤的大声质问,“刘家的!他们可是你亲生的娃!你就真能下得去手?!我原来以为你也就是人懒了点不爱干活,可没想到你是这么的没有人性,他们才多大啊!那身上全都是伤!你打他们的时候就没一点心疼吗!”
安华满脸羞愧,认错态度良好,刚才妇女主任已经教训她一顿了,这种时候她要是再死皮赖脸,操着原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设,那原主就可以从这个村子里滚出去了。
她在哪生活都一样,但是两个孩子不行,她现在还没有稳定的收入维持生计,不管大队和妇女主任他们把两个孩子接走,还是教育她一顿之后,把两个孩子留下来,
她离开刘家村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而且安华觉得把两个孩子留下来的可能性会更大,现在这个年头谁家也不想多养两张吃饭的嘴,更何况还是两个体弱不能干活的小孩子,多半大队长会领着人教育她一顿,然后对她实施看管。
安华站在那神游天外,任大队长和妇女主任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管他们怎么说,安华都是态度诚恳的对对对,好好好,以后一定不会了。
得到安华的再三保证,大队长还硬压着她写了保证书,安华让自己的笔迹看着和狗爬一样,歪歪扭扭的写上安华两个字,然后大队长他们又教育了一通这才罢休。
厨房里的豆浆还在冒着热气,豆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妇女主任循着味道去厨房看了看,锅底下的余温让豆浆还在冒泡。
安华解释的说道,“这不是老刘走了就剩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总不能等着天上掉吃的,我又不会种地,就想着把这门手艺捡起来,当初老刘在的时候我也和他学过,我就想试试,好赖总归是个营生。”
妇女主任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要是有什么需要,村里会帮助你的,大家乡里乡亲的,谁都搭上一把手,日子也就过来了,你再怎么难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孩子是无辜的!我们要是报了警,是能把你抓起来的!你这是在犯法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李婶,以前是我做错了,是我糊涂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都给大队长写了保证书,要是再有下次你们就报警把我抓起来!我绝对没有怨言!”
安华一再一再的保证,才勉强让大队长他们满意,大队长说以后会不定时的抽查,只要发现安墨和安然两个孩子有一点不好,他们就报警,让安华进去蹲个几年!
安华老老实实的答应,语气全是诚恳,务必要让他们看到自己诚心诚意改过。
安华把大队长他们好声好气的送走后,安墨早就已经拉着安然躲进屋子里了,要说在村子里安华最怕的人是谁,绝对大队长莫属,在安华的眼里,大队长这个官就是天,之前安华打孩子都是在家里偷偷的打,没有被别人知道,这次安墨特意起个大早,带着安然出去挖野菜,就是为了“偶遇”大队长。
农村人下地干活都起得早,也就安华成天睡懒觉,安墨还记得大队长家在哪,他就带着安然从大队长家“路过”,可真巧就让他遇见了大队长,假装不经意的露出他和妹妹身上的伤痕,这不大队长就带着几个人上门来给安华教训了。
安墨知道自己和妹妹的情况,就算被大队长他们知道,短时间内肯定也是不会把他们两个从这个家里带出去的,他本来就是想让大队长给安华一个威慑,好让她不敢再对他们兄妹两个动手。
只要安华不对他们动手,安墨才有把握能活着带妹妹离开!
要说这两天安华没有打他们,就让安墨对安华有所改观,那是不可能的,这只会更加提高他对安华的警惕!
试问一个长期饱受自己妈妈虐待的人,结果这个妈妈忽然转了性子不再对他们施加暴力,还给他们饱饭吃,这是一件怎么想都会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更别提在安墨的记忆里安华还会把安然卖掉,这更加让安墨对安华的不信任值达到顶峰!
安墨带着妹妹藏在屋里,以为安华会找过来拿他们出气,结果并没有,安华只是去厨房找出点豆腐的卤水,用了适量的卤水加到豆浆里,然后等它凝结成块,豆腐脑就做出来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豆腐脑装到用来做豆腐的模型里,再压实,一板真正的豆腐就做好了!
以后还可以做干豆腐、腐竹、豆板、豆泡等等一系列的豆制品!!
安华觉得自己赶上了好时候,要不了两年,个体户就要出现了,高考也马上恢复,她可有的忙了。
都说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一点不假,安华脑子里装着很多东西,现在却困于身份不能使用,只要她考上大学,那么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也不用被系统关入小黑屋!
从来没体会过校园生活的人在快要迈入三十门槛的时候快乐一把?
安华往屋里瞄了一眼,得早点送安墨去上学,这样她才能给自己忽然爱学习找个合理的出处,到时候她的形象也可以扭转,读书能明理嘛。
午饭安华没有做别的,早上的饼还剩了几块,还有一点粥,正好还有热乎乎的豆浆,安华就随便炒了一点青菜,家里实在没有什么荤腥,想往菜里放点肉沫都做不到。
要不要去山上打点野味儿下来?到时候就说那山鸡野兔子都是自己撞到她腿上死的?
中午的豆浆安华只给两个小崽子盛了很小的一碗,这东西喝多了容易胀气,肠胃弱的人更不能多喝,尝尝味就得了。
安墨和安然一人的手里捧了一个小小的碗,豆浆的温度正好,不会烫手,就让安然自己拿着了。
安墨的小鼻子凑近碗,闻了闻这豆子的香味,这味道他太熟悉了,打他一出生,这味道就萦绕在鼻尖,这是父亲的味道。
现在父亲已经去世了,他很久没有真正的闻到过了,这种味道一直伴随着他,直到很多年后,他压力大时还是能闻见。
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父亲还在,他和妹妹是不是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