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猪同时抬头,李乾刚砍柴回来,手提镰刀,脚边还有捆柴的绳子。
野猪失去儿子气红了眼,现在还被挑衅,发疯般的冲向李乾。
他扶着门轻松翻进院子,利落的关门插门,但这根本挡不住野猪。
它连门带人的拱,李乾用镰刀砍它,半点血没出,还给砸豁口了。
他果断丢了镰刀,掰住它的獠牙抵住它,脚下马步一扎,拽着野猪哐哐往地上砸,砸出了好几个大坑。
秦青看愣了,他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一使劲儿,身上的肌肉爆出来,一声闷哼都没有,撼天动地的力量感真实的呈现在她眼前。
其实李乾也很犹豫,若是以前,她被野猪拱死属于意外,他没什么好愧疚的,可昨晚她性情大变,让他有种死了很可惜的感觉,下意识的就把柴扔了过去。
片刻的惊讶后,秦青拾起锄头上去就是一顿砸。
这凶悍的模样把隔壁俩人吓懵了,李乾疑惑更甚。
用力之余,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咬牙道:“按好它。”
秦青没多想,照李乾说的,横起锄头死死地按住。
李乾把镰刀捅进野猪嘴里,面无表情的转了好几圈,野猪边扑腾便喷血,滋了他一身。
现在的画面倒是跟照片对上了。
牛叔傻眼了:“这小两口可太猛了,两头野猪,来一只死一只!”
妙妙由惊恐变得崇拜:“秦姐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她好厉害喔!”
尘埃稍定,秦青擦了擦脑门的汗,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秦青只是灰头土脸,李乾就不一样了,跟在边关浴血奋战过似的。
他默不作声的脱下浸透的上衣擦着手上的血,头发和下巴上挂着血滴,胸前的血和汗无声淌着,肌肉纹理更加鲜明。
然而他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会比不上一头猪?”
秦青嘴角一抽:“你脑子被猪拱了?我这是在关心你好吗?”
他抬脚欲走,倒抽一口凉气,下半身都是血,右腿膝盖那儿更是血肉模糊。
李乾不动声色的挪脚动了下,咔嚓一声,身子一斜,眼看要倒下,秦青正无语的翻白眼,瞬间扔了锄头稳稳扶住。
“不用你——”
“不用你教我做事,有恩报恩,你救了我,我扶你一下是应该的。”
李乾喉结一紧,扭头冷哼:“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只猪在我跟前晃。”
有恩报恩……他正是因为这个跟她绑住的。
李乾本想回柴房躺着的,然而秦青直接扶他去了她那屋,还让他躺在她的床上。
“逞什么能啊,伤的这么重还躺草堆上,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话糙理不糙,而且现在的他也没法反抗。
上次这种情形还是她娘把他救回来,然后就被迫跟她……
一个时辰里,秦青忙里忙外,又是烧水,又是清洗血迹,还把两头死猪拖进屋里,依旧神采奕奕。
李乾越看嘴角越僵,要不是她真的有双脚,他觉得她能飞起来。
刚才也是,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的轻松压住了野猪,而且他倒得突然,他的体重更是可以把她这小身板压扁,可她却稳稳的扶住。
现在的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她也确实是原来的秦青,没有什么双胞胎顶替的事儿,因为她娘是个溺爱孩子的人,如果有,她一定会交代给他。
没想到他平静了十几年,竟会因为她的事儿烦躁不安。
不多时,秦青端着盆热水进屋,拧完水后坐到床边:“抬手。”
李乾讶异抬头:“你要干什么?”
“给你擦一擦啊,不然你躺我床上,盖我被子,熏臭了怎么办?”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呛?”
“你一定要嘴硬吗?”
“……”
秦青擦的十分粗鲁,麻布又粗糙得很,再有肌肉也扛不住这么造。
“……你能轻点儿吗。”
“你是下半身受伤,上半身屁事没有,给你擦就不错了!”
说完她就扔下布块站起身,端盆出去了。
李乾往后一靠,幸好以前不跟她说话,不然早就被气死了!
很快,秦青端了盆干净的温水进来了,布条也换成了细腻一点儿的。
李乾愕然,他还以为她生气走了呢。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那么小心眼。疼是肯定的,忍着点儿,实在不行咬被子,反正别让我听到你乱喊乱叫。”
“你,你觉得我会弱到乱喊乱叫?”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其他人可能会这么弱,但绝不可能是他!
秦青拾起剪刀,瞥了他一眼:嘴硬是吧,喜欢装是吧,等着瞧!
她蹲在床边,沿着伤口周围把裤子剪开,小心揭开血布,伤口触目惊心:骨头顶错位了,还戳的血肉模糊,血和泥黏在裤子上,还有描述了会做噩梦的画面。
也是个狠人,都这样了还能忍到野猪断气。
接着她开始用沾湿的棉布清理伤口,刚碰到膝盖,腿不自主的动了下,李乾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让你别动吗?听不懂?”
“你用的什么水?”
秦青绷起嘴角,眉头忍不住挑起,憋回笑意后淡淡道:“很普通的水啊,就是洒了点儿盐,有助于杀菌消毒。”也就撒了一把。
“杀什么?”他很难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怎么,这点儿痛你都忍不了?刚才好心提醒你疼了咬被子,你还大言不惭,现在刚碰上就叫出声,还以为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呵,呵呵。”
“承认自己不行有那么难吗?”
“我不行?那么凶的野猪都被我打死了,哪里不行!”
牙尖嘴利还挑衅,李乾快被气死了。
“你就是打死十只我也觉得你不行!”
这厮确实猛得很,但她就是看不惯他黑着脸还口是心非,偏要跟他对着干。
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暂时这样吧,别动它,骨头已经错位了,得找大夫来看,窗子和门都别关,通风透气。”
李乾咬着后槽牙对着光秃秃的墙面,气到说不出话,冷漠的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