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掌心的令牌,季东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为了这牌子,皇帝是试探了又试探。
正当陆平野以为她动了心思时,她却将那枚令牌放到他手上:“你先在这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
看她转身离去,陆平野不由得愣住。
她这是要去禀报皇帝吗?
下一瞬,他的眼睛陡然眯成一条细缝,里头泛着极其危险的光。
看来是时候除掉她了!
若是不及早除掉,他日必定后患无穷,一想到这儿,他眼神愈发冰冷,同时心情又有些古怪。
可能是近日来她总是将他当小孩子宠的缘故。
正当他心生杀机时,季东璃不多时便返回,手里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木盒。
这盒子是她专门设计的,用来藏东西刚好。
“来,把那牌子放进来。”
陆平野这会儿眼神更加迷茫,多了几分真实;“为什么放进去,媳妇,你不是说这东西不好吗?”
她几时说过?
“还是先放进来吧。”
季东璃直接从他手中拿走令牌放进盒子里:“这个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陆平野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他会将这件事禀告他父皇,没想到她转眼间拿了个空盒子过来,让他把令牌藏起来。
这事他着实没有想到,
不过眼下还是得装疯。
“媳妇媳妇,我不想要这个,这东西不好玩,我不要!”
他一把推开,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季东璃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也是可怜,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如今却成了稚儿。
看她盯着自己出神,陆平野眸色微变,甚至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很快就清醒:“媳妇,你把它拿开,我不喜欢这个!”
季东璃见他如此抗拒,只好先将盒子先收起来。
“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媳妇。”
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盛着几分天真烂漫的笑意,季东璃心思微微一动,他若是不犯傻,那就是清风霁月般的贵公子
不过疯了也好,疯了也是个俊美的疯子,也不会被那些勾心斗角恶心到。
想到之前太子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就觉得痛快。
“那好,这盒子我先替你保管,等我放好再带你出去玩。”
她可不敢把这东西戴在身上,万一被人察觉就不好了。
准备出去玩时,她朝陆平野招手:“过来,小傻子,我先给你换件外袍。”
她觉得他这么好看的脸就要搭好看的衣裳,因此特地带他回房,将衣柜全都打开,给他挑了身深红外袍。
穿上身的那一刻,季东璃微微一怔。
此刻的他当真是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尤其是那双眼眸,宛若星辰一般,叫人不自觉地沦陷。
陆平野见她又盯着自己的脸,干脆凑近,几乎鼻尖对鼻尖:“媳妇,我好看吗?”
心跳骤然加速,季东璃脸色微微发红。
她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让自己赶紧清醒,这个小傻子竟然知道蛊惑人。
“好看好看,我们赶紧出去吧,我已经让人备好糕点酒水。”
季东璃打算带他外头酒楼里逛逛,天天闷在王府里头也不是回事。
两人到了外头,季东璃紧紧牵着陆平野的手,怕他走丢。
她大大方方带他上楼,一路上吸引不少人的视线。
这时,一个身穿深蓝外袍的公子哥走了过来,他眼神轻浮,语气轻佻:“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生得如此俊俏,不如来陪本公子喝两杯。”
“不喝不喝,媳妇是我的。”
陆平野趁着装傻时,一把将那人推倒,众人不禁哗然。
那狼狈不堪的公子哥冷声问:“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我,来人,把他给抓起来!”
“你们敢!”
季东璃将陆平野拉到身后,冷声道:“谁给你的狗胆冲撞我们,我看你是活腻了。”
此时,有人认出陆平野,悄悄告知那位公子哥。
公子哥脸色骤变,原来是平王夫妇。
虽然他瞧不起平王,但人家身份摆在那,由不得他横,他只好弯腰道歉。
陆平野趁机狠踹他两脚:“坏人坏人!”
“好了,我们去吃东西,不用理会这帮不知好歹的人。”季东璃算是看出来,这就是个势利眼,跟宫里那些内侍没什么区别。
这家酒楼的菜肴的确不错,陆平野吃了几筷子,心里想着,也不知这令牌到了她手里,她会作何打算。
她应该会交给父皇。
季东璃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小傻子,赶紧吃饭呀,不然等会就凉了。”
他才不傻,陆平野听着“小傻子”这个称呼就觉得别扭。
不过还是得以大局为重,他不能暴露。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便寸步不离地跟着季东璃,想知道她会如何处理令牌。
然而她并没有什么动作,除了陪他玩,就是在书房对账,或者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陆平野有些疑惑,这跟他想得不一样。
他还以为她会找机会偷溜,悄悄把令牌送进宫里,难道说她故意拖延?
“小傻子你又在发什么呆呢,给我倒杯水过来,我天天帮你算账,我容易嘛我。”季东璃这会有些疲惫。
底下那些铺子虽然不敢像之前那般敷衍了,但他们还想糊弄她,以为做了假账她看不出来。
陆平野不想伺候人,无奈他还需要装傻:“我马上给你倒,媳妇你太辛苦了。”
“知道就好,啊所以你要乖一点,以后别再上树什么的了。”
躲藏起来的暗卫听到这话,很想笑,他们王爷为了装疯也是豁出去了。
陆平野有些尴尬,想让她别再提上树的事了:“我以后都听媳妇你的。”
说这句话时,他有些憋屈,他要不是为了大局,绝不可能被她拿捏。
“好,这可是你说的,真乖。”
季东璃接过茶杯搁到一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这样看起来挺可爱的,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
陆平野眼底迅速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
接下来几天,季东璃仍旧没动令牌,仿佛将那牌子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