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脸上没有露出畸形女孩想象中的恐惧和挣扎,甚至,她还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极点的笑容:“有件事我也是才想起来。”
畸形女孩虽然惊讶于慕珂平静的反应,但这并不耽误和影响她杀死慕珂。
伴随着她的用力,慕珂白皙漂亮的脖颈很快出现了明显的掐痕,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居然敢嘲讽她们,那就成为她们的一部分吧!
“林舟舟还活着!”
慕珂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甚至差点被外面的砸门声给覆盖。
但短短六个字,却使得畸形女孩的四张脸同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警察明明把她抓走了,她的鬼魂就在厕所外面!”
畸形女孩松开慕珂脖子,两只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而另外一只手则是放在了门把手上。
她想去确认一下门外的是不是林舟舟,但内心的恐惧却导致她望而却步。
她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她嘴角不断蠕动:“活人是不可能变成鬼魂的!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慕珂正靠在墙上,摸着脖子上的掐痕。
她没有忍住咳嗽了几声,但她眼中却透露出怜悯:“林舟舟的确被抓了,但是她没有被判死刑,甚至连无期都没有判,只被判了七年。”
同一个寝室摩擦和争吵是必然,但最多就像陈洁那样子在心里面想想,不会真的动手杀人。
凶手林舟舟和死者们都没有深仇大恨,更是和其中两个女生关系不错。
找不到足够的杀机,这也应该是当初警方排除故意杀人的原因之一。
但,慕珂思考问题的方向和警方不一样。
林舟舟本人对室友可能的确没有杀机,但是附在她身上的东西了?
掌握了陈洁的全部记忆后,慕珂可以说是对案件细节最为了解的人。
陈洁上厕所花了十分钟左右,而十分钟内四个室友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情况下,统统被林舟舟杀死,平均每个人两分半。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杀人效率啊。
慕珂没有亲手杀过人,但她有和404以及应三月搏斗的经验,潜意识也告诉她杀人并不没有电影表现得那么容易。
把口鼻一捂,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条生命就此终结,这是顶级杀手。
对于一个普通女大学生来说,杀鸡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何况是杀人。
“林舟舟没有杀机,而且心理医生证明她当晚处于梦游状态,属于无意识杀人。如果不是林舟舟之前就梦游过,她甚至连七年的牢都不用坐。”
听着慕珂的话,畸形女孩的眼睛慢慢变得猩红,愤怒完全取代了原本的恐惧和惊讶。
她们五个死得那么惨!分尸烹煮!而凶手居然没死?
甚至在坐完七年牢后,凶手还能光明正大的的出现在阳光下!
可能还会有人同情林舟舟,可怜她,觉得她也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畸形女孩再也没有心情去管慕珂,愤怒的她只想撕碎凶手。
她们没有注意到,在拧动门把手的那一刻,外面的砸门声就停止了。
“林舟舟!”
畸形女孩愤怒的声音在空荡的寝室响起。
这一刻她们什么都不想了,哪怕再死一次,她们也要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她们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原本应该在外面的林舟舟消失不见了。
她们猩红的眼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寻找着,可是依然找不到半个人影,林舟舟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逃掉了吗?”四张嘴同时发出这个声音,咬牙切齿完全不足于形容她们此刻的心情。
“不是的。”
慕珂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的状态依然很虚弱,似乎下一刻就能倒下去。
失去陈洁的蒙蔽和操控后,慕珂才终于看到了这个尘封了数年,埋葬了五位少女的寝室。
“你知道她在哪里?”
畸形女孩下意识抓住慕珂的肩膀,准备摇晃之时,却怕把这个脆弱的人类给弄死了,又轻轻的松开了。
她的所有眼睛完全凸出,死死的盯着慕珂,怨毒和愤怒的目光像一根根沾血的钉子。
换成普通人被鬼这么盯着不被吓得失禁,也会吓得腿软。
但是慕珂只是扫了扫畸形女孩的手臂,开口道:“那个‘林舟舟’有七条手,而你有三条,拼凑起来是十条,也就是说五个人的手,唯独少了一对。”
畸形女孩不耐烦的道:“你说这个做什么?赶紧说她去哪里了!”
被催促,慕珂反而叹了一口气:“你们还没有听懂吗?你们还要自我束缚多久?这个寝室加上我一共只有六个人,外面那个‘林舟舟’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就像你们说的一样,活人怎么有鬼魂?”
畸形女孩没有接话,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黑色的雾气不断蔓延开。
空气似乎都陷入了凝固,作为活人的慕珂感觉到了深深的压抑和窒息,但是她没有开口打破这一切,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她的等待没有白费,畸形女孩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身子晃了晃,紧接着疯狂的喊道:“不、不可能。”
她的手缓缓伸向慕珂的脖颈:“你在骗我!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慕珂清楚如果不在此时说出真相,自己很可能会被掐死,而畸形女孩又会继续陷在那个怪圈里面出不来。
长痛不如短痛。
她语速极快,生怕被打断:“这几年来困住你们的除了这个寝室,还有你们自己!是你们的恐惧滋生出了那个鬼魂‘林舟舟’!生前她以你们为食,死后你们本来已经解脱了,但你们却依然自己当成食物,还亲手制造出了一只猎食者!”
畸形女孩本来已经伸到慕珂面前的手停住了,她的指尖不断地颤抖着。
五位受害者的聚合缓缓消散了,分开的黑影显得孤单又可怜。
陈洁是其中最完整,也是最强大的,但此刻她的灵魂也在扩散和崩溃的边缘。
其他鬼魂更是抱着自己的头颅,不愿意去承认是自己创造了怪物。
那个最弱小的鬼魂却率先清醒过来,她的语气中透着悲哀,对自己,也对自己的朋友。
“怪不得当我们每次鼓起勇气想杀她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原来在迫害我们的,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