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字房的这位奇人终于是显山露水,在场许多厢房的权贵皆是皱了皱眉。
敢如此不把校事府都尉之子放在眼里的,全许昌都没有多少人,再加上声音的主人格外年轻,但却透着一份威严,不少人已经是猜测出了曹丕的身份。
只有卢哮天现在满脑子都是愤怒和报复,全然不知道大祸临近。
对于他,可没有人抱着提醒的心态,这种权贵中的毒瘤,早就该拔除了,他们巴不得这种祸害踢到铁板。
“小子,出来,敢跟小爷我对着干,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叫价一结束,卢哮天就冲出厢房,一脸愤怒地咆哮道。
虽然衣着华贵,但他的面相着实不咋地,处处透露着阴狠狡诈,这一点跟当日大殿上的卢洪竟有九分相似。
其后跟着的黑衣老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劝阻他,但为时已晚。
“哦,你要教我怎么做人?”面对卢哮天的叫嚣,曹丕也是淡笑着从厢房内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气宇轩昂,俊逸超然,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威压,就像久坐权力顶点的上位者一样,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出现,与怨毒咆哮的卢哮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见者无不心中暗叹,虎父无犬子,相府嫡长子,果然有帝王之气。
就连心境很难为外物所扰动的幽梦看到曹丕,眼眸微滞,心中也是泛起了波澜。
这便是曹丕吗,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位相貌气质给所有男子自惭形秽之感的丞相之子,遇袭时竟然那般杀伐果断,毫不顾及后果。
见到曹丕,卢哮天顿时犹如晴天霹雳,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他真的发慌了,许昌城中自己的确有几尊不能惹的存在,其中,最不能触及的便是曹操。
常言道,宁惹天子,莫笑曹操!
作为卢洪的顶头上司,生杀大权全在曹操的一念之间,刚才自己的话,摆明了就是对曹丕的挑衅,这其实也是相当于对曹操的不敬。
至于有什么后果,不用想也知道,在之前还可以认为曹丕是个软柿子,不会大张旗鼓对付自己。
但就在昨晚,自己父亲还再三告诉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与曹丕闹翻,否则这人就是个疯子,毫无顾忌,触及逆鳞,必死!
而且据卢洪得到的消息,曹丕很有可能击败曹植曹彰,成为相府世子,日后,若是曹操一统天下,那就是太子。
面对这样的存在,一个小小的校事府,显然无足轻重。
“扑通!”
毫不犹豫,卢哮天顿时就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头,全无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
“二公子,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被猪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吧!”
面对自己根本就惹不起的人,卢哮天表现的倒是颇为理智。
此时硬顶,无疑是自寻死路,只有磕头求饶,才能换得一线生机。
见卢哮天这副模样,众人无不面露轻蔑之色。
“幽梦姑娘,请!”并未理会于他,曹丕绅士地伸出手,对幽梦进行邀请。
“诺,二公子!”面对曹丕的邀请,幽梦欣然一笑,抱起竖琴,微微一跃,便来到曹丕身前。
微微的香风是曹丕不禁心中一阵摇曳。
曹丕看到这一幕,眼皮微微一跳。
近距离欣赏这位琴绝,就连曹丕也挑不出任何瑕疵,她的气质想必跟她的琴音一样,超凡脱俗。
“哼,小贱人,真以为自己傍上大腿了,什么相府二公子,喜欢的都是一些下贱卑微之人!”就在两人要进房间之时,卢哮天看着两人,忍不住心中的怨毒和愤怒,轻声低喃了一句。
他自认为应该没人听得到他内心的宣泄。
可是好巧不巧,此时雅楼因为曹丕的出场变得一片寂静,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更别说他的声音。
听到他的低语,一直平淡的曹丕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咻!”
一个踏步,掠过圆台,来到卢哮天面前,毫不犹豫,灌输全力的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像一个皮球一样,被巨力横扫,撞断护栏,直接摔了下去,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摔成了一摊肉泥!
震惊!
惊骇!
第一次见识到曹丕的狠绝手段,不少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听闻和亲眼见到是两码事。
堂堂校事府都尉之子说杀就杀了,没有丝毫犹豫。
在场不少权贵都是对曹丕开始升起一抹忌惮,而这种忌惮最初是出现在曹操身上的。
“回去告诉卢洪,他儿子是我杀的,要报仇尽管来找我!”杀了卢哮天,似乎做了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曹丕霸气地对着一脸惊恐的黑衣老者说道。
“当日的话,我再说一遍,对我的家人亲人不敬,就是触怒我,我不会手下留情,不管他是谁,音乐不容亵渎,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说一名乐师下贱!”环视四周,曹丕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房间,冷声说道。
卢哮天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听到曹丕的话,在场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声音发出,他们虽说都是权贵,但并无实权,面对今日已渐成少年霸主气息的曹丕,丝毫不敢有悖逆之意。
自己等人都不敢惹的卢哮天,就像杀鸡一样被碾死了,又怎么敢不把曹丕的话放在心上!
“今日曹丕多有得罪,坏了天音坊的规矩,还望见谅!”震慑了一番众人,曹丕随即对着最高楼阁行了一礼。
顺着目光望去,那里并无任何人,这操作倒是看得不少人云里雾里。
只有曹丕知道,那里绝对有眼睛注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若是自己杀了人,毫无表示,恐怕就会招惹上麻烦!
当然,至少眼睛绝对不仅仅是蔡文姬这么简单,甚至很有可能是父亲的人。
“无妨,天音坊不介入任何斗争之事,只是要烦请公子清理干净!”就在曹丕抱拳行礼后,一道典雅从容的女声从三楼传了下来。
“这是自然,不过我有一请求,还望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