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两人专注“谈判”的问题,忽略了门口站立的人。
荣甜怀中抱着盛夏,轻触着小家伙的后背,让她呼吸顺畅。
有了妈妈的怀抱,盛夏总算稍许停止了哭泣。
小嘴里却在咿咿呀呀的叫喊着“妈妈,妈妈”,小手更是不安分拽紧着荣甜的长发往嘴里塞。
荣甜轻拍了拍小家伙藕节式的小胖手,适时阻止。
荣甜一边哄着盛夏,一边抬头看向唐凤珠:“凭盛卓辰的身家,和我离婚,你觉得该给我多少比较合适。”
唐凤珠一个冷笑,蔑视而来:“你还想狮子大开口,海捞一笔?”
甚至鄙夷的围着荣甜走了一圈,充满嫌弃,“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如果离婚,分他一半的身家应该合情合理。”
“你完全不要脸的啊,一半的身家,凭你是哪根葱?”
“盛卓辰赚钱的速度很快,用一半的身家,却可以一次性甩掉我和盛夏两个令他厌恶的人,这笔生意,我相信他会乐意做。”
荣甜看似平静的神色之下,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她不可能把盛夏留在盛家。
荣甜清楚盛家的人在她死后,不可能善待盛夏。
“五千万,不可能再多一分,带着你的女儿滚出盛家,你要是还想捞更多,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凤珠话音刚落,盛卓辰已大跨步进来,面容上霸道的气息悍然。
唐凤珠见到儿子的瞬间,立马话语柔软了不少,“卓辰,你可回来了,看看这女人,跑出去一天,孩子也不管了,现在还要跟你离婚,要分你一半的家产,到底谁给的脸?”
盛卓辰没及时回复,目光瞄了一眼浑身湿漉漉抱着孩子的荣甜。
今天的她,面容似乎格外疲惫且狼狈。
荣甜和他对视瞬间,并没避开盛卓辰冷肃的目光。
反而褐去了平时与盛卓辰相处的胆怯,尤为笃定:“如果离婚,我答应,但该给盛夏的一分都不能少。”
哪怕盛卓辰从来没有把盛夏当成自己的血脉过,但盛夏是他的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唐凤珠越听越气,“卓辰,看吧,她从一开始进我盛家的门,就盘算着想从我们盛家海捞一笔,她也不看看,这笔钱,她确定可以吃得下?”
盛卓辰此刻落在荣甜身上的眼神尤为炽烫,目光灼灼,给她无尽压迫感。
“上去换件衣服。”盛卓辰话语简洁,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正好,荣甜这刻只想避开他们,与盛夏两个人单独的待一起。
唐凤珠不满,今天好不容易把这个事情说开了,“就这样完事了?”
“妈,我们单独谈谈。”盛卓辰是故意支开荣甜。
荣甜抱着孩子上了楼,却在二楼转角的位置,听到了唐凤珠的话:
“卓辰,贺仪伶回来了,前天,她来看望我了,长得更漂亮,更有气质了,还本事到又拿了个博士学位回来,她就是那么的优秀,不像这个荣甜。”
“当初要不是这个荣甜,你和仪伶早就在一起了。”
荣甜听到“贺仪伶”的名字,心似乎顷刻沉甸甸得透不过气。
“我和贺仪伶……”只是同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与荣甜关系冷淡,不是因为他心里有别人,只是厌恶荣甜当时的攻于心计。
毕竟,从来没有人可以设计陷害他,除了这个女人。
盛卓辰刚想解释,视线却瞥向二楼的一角,荣甜那道瘦削的身影匆匆闪进了卧房,他确定荣甜听到了刚才的话。
“就算离婚,也是我和她谈,妈你不要从中插手。”
盛卓辰避开了贺仪伶的话题,态度硬朗,没有转圜余地。
“你……”唐凤珠生气于他的态度,又不想因为荣甜的破事,坏了他们母子关系。
唐凤珠无奈点头,“你自己看着办,但她绝对不能留在这个家了,我永远不可能接受她。”
盛卓辰跟着上了楼,推开门,盛夏已很快睡着了。
荣甜陪在女儿身边,目光一瞬不瞬凝视盛夏。
越是看小丫头可怜巴巴的小脸蛋,她的难受和恐慌愈发疯狂翻涌。
“白天去哪了。”
头顶传来了盛卓辰惯有的冷厉声。
荣甜缓缓回头,态度同样冷然以对:“什么时候你开始关心起我的行踪了。”
以前,他从来不在乎。
盛卓辰看了一眼抱在她怀中已然熟睡的盛夏,“把孩子交给佣人。”
随即,唤来了王妈。
荣甜不肯离开女儿半步,“今晚开始起,我要带盛夏一起睡。”
她只想在生命的有限时间里,竭尽一切可能的陪在盛夏身边。
“你今天很反常,你到底想怎样。”
盛卓辰知道平时的她,很听话很乖巧,温婉的甜美。
仿佛只要是盛卓辰说得话,哪怕是一句很无心的话,她也会竭尽一切做到最好,甚至超乎预想的好。
但今天的反常,盛卓辰把它当做是“小叔回来”的原因。
荣甜心情糟糕透顶,盛卓辰的话更是能轻易触及她。
“盛卓辰,你说话不要阴阳怪气,我陪女儿一起睡,有什么不对。”
“如果你问我想怎样,那就按照你妈的要求,我们离婚吧。”
荣甜眼底有着决绝,无惧于与盛卓辰对抗。
王妈进来时,夫妻俩正虎视眈眈。
“王妈,把盛夏抱走。”
盛卓辰声音越来越凶悍,连空气里都蹿动着悍然窒息的因子。
“王妈,你去休息吧,从今晚开始起,我自己带盛夏睡。”
以前为了迁就盛卓辰,她很听话的服从一切。
王妈瞬间左右为难了,可承受着来自盛卓辰锋锐犀利的警告。
王妈心底“咯噔”的恐慌:“少奶奶,还是把盛夏小姐交给王妈吧,我一定会像以前那样照顾好盛夏小姐的。”
王妈快速的抱起盛夏,疾步离开争吵现场。
“不行……”荣甜紧随王妈身后。
可荣甜身子瞬间被盛卓辰钳制住,令她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放手。”她难得的反抗。
“想离婚?”他完全质问的语气,冷傲且逼迫。
“是,我想离婚,我不要股份,也不要房子,我要支票和现金,只要给足了,我就会永远离开这里,不让你们再心烦。”
荣甜没有比这刻更坚定的时候。
她死后,盛夏那么小,房子和股票随时都可能被盛家的人不择手段拿回去。
钱,却能保夏夏一生衣食无忧。
盛卓辰深邃严肃的视线搁在她浅粉的唇上,危险气息浓烈:“没法好好说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