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她,那是不是能利用白卿宁先扳倒容绝?这盘棋局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但是,也更有趣了。
众人盼着的十月廿三转眼即至,太子白赢捷的生辰,举国同庆,圣上更在皇宫的弘德殿为太子举办了盛大的生辰宴。
上京城的王公贵族都在夜幕降临前从西华门陆续进宫,一时间西华门挤满了人群,好不热闹。
白卿宁在一道城墙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身影,一旁的铃儿胆战心惊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公主,晚宴时辰快到了,咱们要不先回去吧?”
下午梳妆完毕的白卿宁执意要来西华门的城墙看新鲜,铃儿可拗不过她。
白卿宁摇摇头,随口敷衍道:“你别急嘛,我还没找到呢。”话一落,白卿宁惊喜的声音又传来:“哎!找到了找到了!一定是她!”
铃儿随着白卿宁的目光看过去,西华门入口一辆豪华的马车旁立着两个翩翩身影。一个长身玉立,身形高大颀长,一个婀娜窈窕,宛如仙子。
那男子不是淮安侯又是谁?铃儿无奈叹了一口气,公主果然还没放下容侯。
白卿宁将女主萧云汐上下打量一番,她蒙着白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这身段高挑纤细,气质出尘无二,又站在容绝旁边,说是她看见过最惊艳的女人也不为过。
说起来那天也没好好观察过男主容绝,此时居高临下,倒是将两人看的一清二楚,容绝生得俊美,那双眸子沉沉地,深邃不见底,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般。
这就是男女主的光环么?怪不得白卿宁那个冤大头到死了都还在痴迷。
铃儿有些委屈,“公主,您说好不会再纠缠容侯的。”
白卿宁这才回神,想起来正事,晚宴这天萧云汐穿了件浅色紫衫,好巧不巧,她俩撞色了。更巧的是萧云汐当天穿着紫衫救了个人,那人出现在晚宴上死皮赖脸地要以身相许。
白卿宁因腿伤在宴上摔了一跤,直接被当场错认,惹出了一桩联姻他国的婚事。
容绝和萧云汐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怜原主一哭二闹三上吊才让皇上退掉。
白卿宁清了清嗓子,安慰铃儿:“你别多想,我只是来瞧瞧这萧姑娘长什么样罢了。”顺便看看她穿着什么样的衣裙。
见果然是紫衫,白卿宁这才放下心来,下午梳妆时她特意嘱咐铃儿挑了件素白色的底裙,搭上浅金色的外衫,这下绝对不会撞色了。
无事一身轻,她露出笑颜,蹦蹦跳跳地准备往弘德殿去。
“走!我们去看看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铃儿在后面一头雾水,公主这是高兴还是难过呢?
待到了弘德殿,里面已经落座了不少王公贵族,女眷靠前的位置上,白宛依一身妃色锦装翩然而坐。
“喂!四姐!”白卿宁难得心情好,主动跟白宛依打了回招呼。
白宛依正在四处打量,突然被惊了一跳,不过她很快恢复神色,似乎很是惊喜:“五妹妹,你身子大好了么?”
白卿宁点点头,顺手拿起了自己桌案上的橘子剥开,有意无意道:“多亏了张太医,我现在能跑能跳,行动如常了。”
她瞥了瞥桌上摆着的零嘴,那盘御厨特质的辣香豌豆静静躺着,“四姐姐,你吃不吃?”不待白宛依回应,她径直将旁边的豌豆倒进自己盘中。
“唉!”白宛依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刚刚跟柳澄商量好让她在等下白卿宁献礼时“不小心”倒下去的东西。
白卿宁看着白宛依不安的神情,心中忍笑,她可是拿着原剧本的人,能不知道这两个反派打什么主意?
原书里她正在给太子献礼时,脚下滚落一地的豌豆,她的伤脚站不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不仅惹得满堂哄笑,还跑出来一个黑不拉几的西周九皇子错认求婚。
这下炮灰的命运总有改变了吧?白卿宁感慨时,宴会已经开始。
萧云汐扮作容绝的侍女,所以去了另一边,不过容绝的爵位不低,位置也是靠前。待大殿上首,明黄圣衣的皇帝和皇后庄严落座后,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太子诞辰,普天同庆,愿上苍佑我南晋百姓富足,万世昌平。”
话落,殿门外的石阶上,一身玄色长袍的颀长身影端着玉盘中的三个酒杯拾级而上,行至殿门口,众人噤声肃目,无一不凝视着那道绝冷身影。
“这就是国师苏涣么?”白卿宁轻声喃喃。
她只在书里的描写中见过这个人物。一袭玄衫,剑眉星容,鹰眸薄唇,神色悲悯,似天外来客。
此时看着越走越近的苏涣,她只觉得一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油然而生,这是在男女主身上都没有的感觉。
这种紧张感在看到苏涣脖颈上系着的灵巧玉盘时如天雷轰顶,这个玉盘不是她的古董店花大价钱收来的镇店之宝么?连住院时她也是一直戴在身上的。
怎么会出现在苏涣的身上?难道她魂穿这里跟玉盘或者苏涣有关系?!
“愿吾皇长乐无极,太子祥瑞安康。”幽沉的嗓音在殿中响彻,仿佛能摄人心魂一般。
白卿宁回神,苏涣修长笔挺的背影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站定,只见皇上和皇后将酒杯中的圣水一饮而尽。
而后到了太子这边,白赢捷正欲举杯饮下,下首容绝的声音却淡淡传来:
“圣水是珍贵之物,但太子今日生辰,按祖列需得素修三日,这圣水下回再饮,皇上与国师以为如何?”
白卿宁微微惊讶,这圣水是南晋天鉴台上落下的雨水,历代君王在盛大典礼时都会饮用。可苏涣拿来的圣水却是下了慢性毒的,十年致死,太医院都查不出来的奇毒。
难道容绝现在也知道了?可原书他阻止并不是这时候,这是不是表示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书中的走向了?
发现这一层,白卿宁变得有些心慌,她没有想过这种情况。不过短暂的不安后她又冷静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是原主那个毫无心思和手段的人。
“哦?”玉阶旁的苏涣沉沉应了一声,“既是如此,那太子不饮也无妨。”
皇上也颔首道:“国师如此说了,那赢儿便暂不饮用吧,老祖宗的规矩自是要依的。”
话落,满座臣子起身奉承:“陛下圣明,太子圣明。”齐刷刷站了一殿的人,明晃的一片,白卿宁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默契。
她正嘟着小嘴小声念叨,一道极冷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她抿住嘴望去,苏涣的眼眸正堪堪落在她身上,那双眸子冰凉幽深,似乎要将人穿透一般。
不过很快,那道渗人的目光便转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