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怎么也想不到,范深为了抢她的股权,把她推下山崖,脚下是无底深渊,她眼前的世界只剩一块突兀的大青石。
她双手死死抠住这块救命石,双脚扑腾试图找到落脚点,仰头往着高高在上的范深:“阿深,救救我……股份我都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拉我上去好吗?”
范深面色狰狞看着她因抠石头而指节发白的手,抬起脚就准备踩上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刹车声,他皱眉回头一看,杜蔓菲急匆匆的跑过来。
迎向前,他担忧的说道:“蔓菲,你怎么来了?你还怀着孩子呢,别走这么急。”
安颜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的情人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昨晚杜蔓菲还在病房里悉心的照顾她,今天顶着精致的妆容支开范深,像个救世主一般朝她伸出手。
安颜所有的震惊和屈辱被强烈的求生欲压下去,爬上来趴在地上,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杜蔓菲蹲在她面前,满意的看着她,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笑着说:“姐姐,想不到你还有力气爬上来。你的优雅都去哪了?”
安颜长舒一口气,忍住内心的愤怒:“蔓菲,我是你姐姐,咱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蔓菲眼底浮现出不甘,脸上浮出一丝狠辣的笑:“不让我姓安,还说把我当一家人?”
“睡你老公就过分了?姐姐,还有更过分的事,我只怕你承受不起!”
“姐姐,就算当年那几个绑架你的男人没有轮j你,姐夫看你也是个残花败柳。他最在意女人的名声,怎么可能爱你?你要不是你家那点家产,他会娶你?”
“他说你在床上就像一条死鱼,他对你完全没兴趣,亏你还以为自己很幸福。呵呵,对了,绑架你的人是我叫来的。”
“还记得你爸妈是在这里出车祸的吧?你们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你就知足吧!”
安颜眼睛充血,布满血丝,哑声道:“你对我父母也做了手脚?你怎么可以?”
杜蔓菲抡起手用全力往她苍白的脸上扇去:“你爸害了我妈一辈子,就这样死算便宜他了。你妈那个贱女人,哪点比我妈强?她算什么东西,也配我给她炖汤?不过是为了方便给你们整点慢性药吃。”
安颜脑海里一片混乱。
她至今记得,她遭绑架后,杜蔓菲守了她三天三夜,哭着要去找绑匪为她报仇,
她结婚的时候,杜蔓菲对范深说,如果你欺负我姐姐,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安颜父母出事,安颜哭得晕了过去。
他们的身后事都是杜蔓菲亲力亲为,还在灵堂哭着说,为什么出事的不是她,她宁愿替他们死。
安颜两次住院,杜蔓菲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就连婆婆汤水蓉说她娇气,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时,杜蔓菲都护着她,说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怪我姐姐呢?
没想到这些感人肺腑的场面都是装的!
她竟然毒如蛇蝎。
绑架是她设计的,父母是她害死的,她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长着肉心的人怎么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
“哎哟,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杜蔓菲脸上蔓延着得意的笑容,报复得逞的快感充斥着全身:“哈哈,姐姐。你知道吗?姐夫挺厉害的,可惜你感受不到,我们还生了个儿子。”
安颜痛苦的摇头,顾不上红肿的脸传来疼痛。
她曾很多次问范深,为什么不碰她?
他只是对她说,他爱她、怜惜她,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相爱,不必在乎世俗的情爱。
她心痛得绞成一团,嘴唇咬得发白:“你这么做就不怕有报应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杜蔓菲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恶狠狠的说:“姐姐,你以为我拉你上来是为了救你?我只是要告诉你真相,让你走的更痛苦一些。不过,你也别太难过,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爱的男人来陪你,让你们全家团聚。”
她毫不犹豫用尽全力把安颜往后一推。
安颜双手敞开快速下坠,耳朵里充斥着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的声音回荡在山崖:“杜蔓菲,范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
安颜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打翻杜蔓菲手里端着的银耳汤。
后者诧异的看着她:“姐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安颜一时魔怔,她不是被杜蔓菲推下山崖了吗?
她颤抖着打开摩托罗拉折叠手机的翻盖,屏幕上方显示:1998年8月26日。
她重生了,回到了23年前的1998年。
这一年她20岁,中专毕业后分配在药监局工作两年。
眼前就是生死仇人,痛闻真相和重生的震惊让她情绪有点乱,她双手微颤想掐上杜蔓菲的脖子。
重生真好,重生太好了!
一切都来得及,她一定要阻止所有的不幸。
她突然一个激灵,掐死杜蔓菲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太不划算!
她暗暗埋怨自己没沉住气:“你又在为我们熬甜汤了?”
杜蔓菲露出谦卑的笑:“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快喝了吧!”
安颜望着成色极好的银耳汤,这碗甜汤里还不知道放了什么“好东西”呢!
怪不得杜蔓菲一定要考卫校的药剂师专业。
只怕她从走进安家的第一天起,就开始不怀好心。
安颜不露声色起身,端起碗往楼下的厨房走,炖锅里还有银耳汤,与红枸杞红白相间看
着特别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