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昼玉莫名心中一慌,一股重力把她扯到旁边,而她无所察觉,怔怔跟傅昀对视。
“心都野了,偷偷跑走也就算了,竟然还认了别人,以前养你都喂进狗肚子里了?”
狗子娘骂骂咧咧,抬手作势要打,猛的,手肘酸疼,她哀嚎声,弯腰捂住,尖声大叫。
“哪个兔崽子敢动我,站出来!我教训自家孩子,还违背了王法吗!”
谢昼玉回神,挣脱桎梏,说:“婶娘,我没有,都是她,她说可以带我去我爹,我就跟她走了,呜呜,后来我不愿意,她还打我。”
她揉眼装哭,心中忐忑,她的演技骗骗其他人或许可以,但在傅昀面前,总有一种随时被拆穿的感觉。
一番话惊醒众人,望向妇人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迟疑起来,二人话中多有矛盾,难不成她是个牙婆?
世人最恨拐卖孩子的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开始质问。
狗子娘洋洋得意,在旁边说着自己跟谢昼玉的关系,全然没有发现谢昼玉悄悄从人群中溜走。
她朝傅昀的方向跑去,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腕快速远离人群。
傅昀任由她握着,温热的触感并不让他产生厌恶,随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在原地不动。
谢昼玉单手撑在膝盖上喘息,靠在墙壁上重重舒了口气,直到傅昀轻微动了两下,她才察觉自己还抓着他的手。
“不好意思,忘了。”谢昼玉连忙松开,窘迫解释,“我临时去了一趟医馆,忘了时间,对不起。”
“她是你婶娘?”
傅昀答非所问,直直盯着谢昼玉,幽深的眼睛里透露出些许寒光。
谢昼玉心中的警惕线拉到最后,后撤一步,额头沁出薄汗。
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威压,那么以后可想而知。
她扯出一丝笑容,实话实说:“嗯,她想把我卖了,我偷听到,就跑了出来。”
谢昼玉低着头,瘦小的身子发颤,常年做农活而变得粗糙的手不安搅动在一起。
傅昀皱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转头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人群还没散去,隐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别过头,视线落在她的发旋上,跟她结识本就是一场意外,是时候了解了。
“这些银子你收下,跟你婶娘回去吧,我身边……不适合你。”
傅昀临到嘴边换了套说辞,毕竟面对一个孩子,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谢昼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他,结巴问他:“你让我走?”
“嗯,你还有家人,回去吧。”
谢昼玉气结,傅昀脑袋没被撞坏吧,狗子娘对她如何能够亲眼所见,竟然还想让她回去?回去送死吗?
【宿主不要激动,答应下来!否则黑化值会上升。】
系统及时出来制止,语气着急,还在旁边不断叮嘱,怕谢昼玉激动,当场把傅昀结果了,玉石俱焚。
“我不气,只是你们真没考虑过给我换个攻略对象,我不跟傻子玩。”
谢昼玉在心中吐槽,但也能听出她有些认真的情绪在里面。
【抱歉,不能,剧情已经脱离掌控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系统最后一句话都快哭出来了,谢昼玉吃软不吃硬,最怕有人在她面前哭哭唧唧。
她头疼扶额,努力把心中邪恶的想法压下去,等到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傅昀早就不知所踪,他给的钱袋静悄悄躺在地上。
谢昼玉捡起来塞进怀里,看这分量,应该还不少,白给的钱为什么不要,她从来不吃亏。
【宿主,你不能跟傅昀断了联系,否则任务依旧失败,会有惩罚。】
系统弱弱的提醒,为了任务的成功,它可真是操碎了心。
“我还要热脸贴冷屁股?”谢昼玉反问,系统瑟瑟发抖,变相默认。
谢昼玉也有几分脾气,吃定系统会提醒她,伸个懒腰,朝最繁华的街心走去。
“那我现在也不去,反正我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
系统欲言又止,想起任务时间确实还有不少,也就不在这个关头招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谢昼玉还是按照计划去了布庄,谁知傅昀早就定好了衣服,她拿走就行了。
“啧,他这个年纪能有这份心思,不错。”
谢昼玉嘴上夸赞,心里对傅昀的气也消了一点,毕竟是个孩子,她心理年龄都二十多岁了,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换了衣服,好好洗了个脸,除了脸色还有些蜡黄以外,就像个从家里偷跑出来玩的大小姐。
到镇上最好的饭馆解决温饱,临走前还特意让店小二打包一份。
她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喝茶,就听旁边几个歇脚的人大声交谈。
“哎,听说了吗,前街抓到个牙婆,衙门的人赶到的时候,人都快没了,活该,可惜孩子好像又被同伙带跑了。”
“这有什么,我这里还有个消息,你们要听吗?”
谢昼玉的注意力不自觉被吸引过去,侧身竖起耳朵。
“北边的夷仇快打过来了,听说已经有人进到我们这里了。”
谢昼玉垂眸回想,快速从记忆中翻出夷仇的设定,不过很少。
夷仇类似于匈奴,不过面容上跟中原人差不多,大多都是流放之人的后代,对于中原有着本能的仇恨,本来都活动于边境,扰的边境民不聊生。
不过,原书中并没有说过夷仇来犯,看来剧情真的被改变了很多。
可是这些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关系,她还要去哄傅昀这位大爷。
店小二很快就把饭菜送上来,她结账走人,看方向,分明就是他们昨晚住的林子里。
谢昼玉凭着记忆走回来,四周静悄悄,几匹狼也不见身影,她把饭菜放到一边,耐心等待。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人影,谢昼玉忍不住嘀咕。
“难道为了避开我,连家都不要了?”
话音刚落,左手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刻跳起来,捞起身边粗壮的木棍。
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就在此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捂住她的口鼻向后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