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很顺利就推了进去,这事给了白小双无限勇气。
给人打针和自己被打针感觉完全不一样嘛!
白小双舒了口气,开始用镊子拿起酒精棉,给青年的腿伤清理了三遍,又涂上了碘伏,准备缝合。
虽说心里有点怵,但手上还是挺稳的,她将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动作上,根本不去思考在缝合什么,只是一针,接一针,再接一针……
汗水开始爬上白小双的脑门、后背,但她毫无知觉,依旧一丝不苟完成手上工作。
终于,她将线头打上结,拿手术剪把多余的线剪掉。
完成了!
她居然独自完成了缝合!
白小双兴奋了一小会儿,赶紧用棉花纱布把伤口包扎好,最后给这家伙把抗生素打上。
听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白小双的心头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这回应该是死不了了。
她喝了点水,囫囵又吃了几个枣子,把洞口堵得只剩下个通风的口子,随即眼前一黑,累瘫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原身本来就被荆棘刺麻了,飘了一路,又干了这么些重活和精细活,精气神都跑空了。白小双几乎是一沾地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好像刚睡下,就又醒了。身上酸痛,应该是刚才劳动过量引起的。外面的雨还没停,天好像被捅穿了似的,雨势也没见小一点。
白小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摸npc的额头。
还好,没烧。
抗生素还是挺管用的。
不过让她一干扰,npc的睫毛抖了抖,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陌生人,npc眸中的迷糊瞬间消退,整个人坐起来,冲白小双龇牙哈气,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奶猫。
随即,npc便发现了腿上的纱布,眉头皱得紧紧的,伸手就要去扒。
“不行!你伤口刚缝好,不能乱碰!”白小双喝了一声,成功吓住了npc。
只见他扫了白小双两眼,再次往伤口伸出爪子。
“真的不可以!你如果想好得快一点,就不要打开它!”白小双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自己说的话,如果npc坚持要扒,她只能动武了。
然而下一刻,npc缩回了爪子,哼了一声,没再纠结纱布,而是拿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打量起山洞来,目光锁定了什么。
白小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好家伙!
又看上了她的治疗包!
“这是我的东西!”白小双说着,走过去把治疗包重新系在腰间。
npc望着她,似乎明白过来,不屑嗤了一声,然后便拖着伤腿挪到更靠近火堆的地方,侧身躺下,合上了眼睛,再也不理会白小双了。
好气啊!
救了他不道谢就算了,起码也得对她客气一点啊!真是让人心塞!
等他伤好了就滚吧!她才不伺候这种npc呢!
白小双重新坐回地面,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外头的雨小了,并且逐渐停了下来。午后阳光从小缝隙透进来。
听得动静,白小双瞄了瞄依旧在睡的npc。
不看不知道,只见明灭火光里,npc眼尾顺出来几道深棕色的纹路,并且越来越往耳朵方向蔓延……
白小双刚伸长脖子想看清楚一点,那家伙便似乎感觉到似的睁开眼,那纹路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对视几眼,白小双率先觉得不自在。
也不知道那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看他……
她清了清喉咙,站起来道:“我去外面找点吃的,你在这乖乖等我,别乱动。”
npc望着她开始搬动洞口的大石头,眉头紧皱,猝然叫了一声。
白小双被他唬了一跳,转过身来望了几眼,以为他是肚子饿了,弯腰把剩余的枣子放到他面前。
“你饿了这些枣子就先吃上。”
结果换来的是青年快要翻到天际去的白眼。
得,她就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
白小双再不管他,大踏步往洞外走去,就当她即将踏出洞口时,青年终于开口道:“外面很危险,不要去太远。”
咦?npc原来也会说话,还以为他语言不通呢!听他语气,却原来是担心自己呀!还算没白救!
白小双的情绪顿时多云转晴,嗯了一声,轻快出发。
却不晓得她放松的表情在赤骨眼里和“愚蠢”、“呆子”、“笨蛋”划上了等号。
自己不在那陌生的小雌性身边,她还能找得到什么食物,她那么小只,力气又不大,还那么不机灵。
只希望她别遇上猛兽,带回来肉是不能指望的了,也许连野果子也分不清哪些能吃呢……
赤骨摇摇头,望着洞口的眼睛里盛满担忧,不知不觉中已经握紧了拳头。
虽说不会去很远,但在山上,看上去很近的地方也要走很久才到。白小双看到熟悉的野果就整枝掰下来,挂在肩上,也有些常用的草药,还采集了一些嫩灌木上的雨水,装满了几只竹筒。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身上各处都塞不下才回去。
等她爬上平地,就看到npc拽着伤腿往外爬,已经快要从洞口摔下来了。
“你干什么?!让你乖乖呆在洞里没听见么?”白小双冲了过来,浑然不顾摘回来的果实丢了一地,“瞧瞧!这都沁血了!里面铁定又崩开了!你要是一直这样什么时候伤口才能好?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赤骨被她一通吼,刚要发火,抬头就见白小双扁着嘴,眼眶都红了。赤骨彻底蒙圈了,他不就是动了几下嘛……
“你去太久了,我以为你被吃掉了。”赤骨摸摸鼻子道。
白小双气势一滞,没再说什么,只扶着青年回去坐好。
掀开纱布一瞧,伤口果然有点崩开,幸好没有化脓,已经干燥起来,而且恢复速度远比她想象中的快。这样下去不用十天就能拆线了。
她知道这家伙在观察自己神情和进一步的行动,于是板着脸不说话,沉默地拿出镊子和酒精棉,不打一声招呼就开始给青年清创,打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果然,青年冷不丁让酒精一挠,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战。
这什么玩意儿?这么疼?赤骨强忍着没哼声,垂着眼帘细看伤口——原来伤口被这些线缝了起来,真有用吗?他心里嘀咕起来。
白小双不解释,他也不问,两人保持默契的沉默,直到重新裹上纱布。
小雌性好像真的生气了,算了算了,不能跟雌性计较。赤骨想到这,率先打破了沉默:“额,那个,今晚我们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