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这是……”
打开门后,赵国峰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正抱着一个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的女孩,痛哭流涕道。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进来的两人当然就是林凡和林静。
而开门的赵国峰,大概七十左右年纪,身材消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眯着眼睛,不住打量着两人。
“你这……”
“我妹妹要死了,求你借我几副药,只要能把她救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赵国峰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伸手掐住林静尺关寸,闭上眼睛开始号脉。
两分钟后,宝和堂内。
他面色凝重道。
“七脉只剩一脉,也就是常说的心脏衰竭,你的妹妹,没救了。”
此刻,林凡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些神奇医术和针法,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然而,在他记忆里,就算七脉只剩一脉,也一样可以救治。
“不,我的妹妹还有救,求求你发发善心,救她一命,只要能把我妹救活,就算当牛做马,我林凡也心甘情愿!”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要不然,送医院试试?”
林凡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可能再回医院。
“不,医院救不了她,我能救,只是,我想向您借几味药。”
”借药?借什么药?”
“我只想借三克人参,五克赤芍、七克麝香,九克鸡血藤……”
随着林凡将药名和剂量一一道出,赵国峰端了下眼镜,惊讶不已。
“你懂中医?”
“是的,只是,我没钱,所以我才说借,但你放心,等有钱了,一定十倍还您。”
林凡心急如焚,语速极快,说话时“嘭嘭嘭”给赵国峰磕起头来。
看上去,如捣蒜一样,就算头破血流,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赵国峰见状,连忙阻止,眉头拧成“川”字,道。
“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让别人看见像什么!”
“我妹妹真的快不行了,如果没有药,她恐怕……”
说到后面,林凡想起曾经的种种,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可赵国峰却一脸迟疑。
首先,人命关天,万一吃了自己的药,最后死在这里,恐怕,就对保和堂的名誉有损。
其次,林凡说的这些药价值不菲,如果无条件给了这个男人,这以后能不能追回药材钱还是个大问题。
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妥,道。
“中药治不了她的病,要不然,我帮你送到医院,瞧你妹妹这样,恐怕真挺不住了……”
赵国峰刚说到这里,林凡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声道。
“大夫,你是不是差不多已经半个月夜夜失眠,并且,最近每日都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原来,这是林凡最后的办法,用自己脑海中的医术让这位老中医就犯。
“你,你,你怎么知道?”
赵国峰没想自己隐瞒的病情竟然被林凡一语说中,顿时更加震惊。
“我通过刚才的望诊分析出来的,大夫,你这是脾肾两虚,已经波及到胃肠经了。”
赵国峰刚听完,有些不信,但人家确实都说中了,随即问道。
“望诊?”
仅仅通过“望诊”就能看出这么多,这医术,着实比自己还要高上三分。
“行,那你再号下我的脉,看看我还有什么病,如果说的中,我今天就破例把借药给你。”
一听到有希望,林凡屏气凝神,按照脑海里的医术,伸出三指,掐住赵国峰手腕。
几秒钟后,林凡缓缓道。
“大夫,您身体除了我说的上述症状外,还有一样最大的隐疾。”
“哦?是什么?”
“是……”
林凡沉思片刻,虽然有些为难,但人命关天,不能耽搁,索性扔出两个字。
“不挺。”
“胡说!”
刷!
一瞬间,赵国峰脸色通红,脏字差点没出口。
然而,林凡到底胡没胡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对啊,我是按脉象说的,您看您这脉象,肝火匮乏,脾肾两虚,完全就是……”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乱说!”
“哦。”
听他的口气,应该是说中了。
片刻,赵国峰整理一下衣襟,摆出一副高人模样,缓缓道。
“借你药也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整个治药过程,我要看看。”
赵国峰好奇,到底什么药能治这不治之症。
“行。”
林凡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能救林静,什么都他都答应。
十分钟后。
保和堂后身的炼药房内。
赵国峰将林凡所说的药材一一备好,林凡按照脑海中的医术,开始有模有样忙乎起来。
说话的同时开始着手摆弄起设备。
只见他熟练地将所有药材碾碎,又仔细研磨,揉捏,塑形,放入药鼎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一个不懂医术的外行人。
赵国峰观察很久,忍不住问道。
“小兄弟,请问,你这医术,师从何人?”
“我……”
林凡刚想直接回答,但随即摸了下脖颈的玉佩,支吾道。
“自学。”
“自学?你自学就敢练丹?”
“中医不是都炼丹吗?”
林凡不明白他在惊讶什么。
“中医是有炼丹一途,但那都是古人的无上医术,而如今,西医昌盛,中医式微,哪还有人会炼丹,若不是我这里还有这么个摆设,恐怕,放眼江州,你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药鼎!”
“什么?现在中医没有炼丹?”
“不错,根本没有,所以,小兄弟,你能说实话了吗?”
说到这,赵国峰直直盯着他。
林凡很想将所有事讲给他听,但一想到这件事涉及到自己祖上的传承,便只能忍住,道。
“对不起,老先生,我的老师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实在不方便讲出名讳,敬请谅解。”
“隐世高人嘛?那好吧。”
说话间,赵国峰坐在摇椅上,捋了捋自己胡子,眯着眼睛,没有再问。
一个小时后。
当林凡打开药鼎时,药香四散开来,很快充斥着房间的每一处空间。
“这……是什么药?”
顺着香气,赵国峰急忙凑过来,瞪着眼睛询问道。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药,我行医半生,怎么从来没闻过如此浓郁的药香?”
“这叫暖心凡,只是时间匆忙,药材年限所限,所以,只能暂时缓解心脏类疾病,如果药材够长,兴许,就可以将我妹的病完全治愈。”
说罢,林凡小心翼翼捏起那颗送入林静口中,然后端起一碗清水,顺了一口。
几分钟后。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刚刚发紫的嘴唇竟然褪为红色,甚至连脸色都有了血色。
接着,林静扇动几下睫毛,竟然真的睁开双眸,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身血迹的林凡。
下一刻,林静一下扑进林凡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哥,我,我,我,我好怕,我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听到哭声,一直强撑的林凡身体猛地一震,终于抑制不住,将颤抖的林静紧紧搂在怀中,
泪水,犹如溃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妹,你没死,你不会死,只要哥在,就永远不会让你死。”
瞅着刚才明明几乎断气的林静居然再次醒来,赵国峰嘴里叨咕道。
“怪了怪了,真是怪了,小小一颗暖心丹,竟然有如此神效,难道,此人真会炼丹?”
就在赵国峰刚刚想到这里,门外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还有没有能喘气的!再不开门,我就把你这药堂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