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位名叫顾南山的大夫,乃是老船夫的故友,二人相识多年,如今分隔两地,已经许久未见。
听船夫所说,那顾南山大夫能够治好各种怪病,医术非常高明,想来应该也能治好苏青阳孱弱的身子。
苏青阳则全然不在意,此时的他似乎是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只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似乎随时都会被一阵风给吹走。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阳终于缓缓回过神来,但他却震惊地发现,船上不知为何,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他站起身,对着无垠湖面开始大喊:“爹娘,春花,你们在哪?”
声音贴着湖面传开,却没有任何回音。
苏青阳正自焦急,便在此时,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泛起阵阵涟漪,随后便是一阵阵波浪,浪头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要将整艘船都掀翻。
苏青阳被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抓住船沿,生怕被巨浪打入水中。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他凝神细看,却见远处湖面之上,似乎出现了一道巨大无比的身影,只是淹没在水雾之后,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等到小船飘到那湖中央,苏青阳这才看清楚了那道身影的模样。却见那是一头巨大的蓝色水蛟,身长至少上千米,盘踞在水面之上,龙鳞散发着浅蓝色的寒光,龙角之上环绕着白色烟雾,一双幽蓝色的眼眸,此时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苏青阳本能地往后靠,想要尽量与那蛟龙远一些。
“那是幽荧?”他在地府中已经见过了这种上古神兽的雕塑,此时自然是一眼认出。
随着小船离那神兽越来越近,苏青阳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在原来的地球世界,他哪里见过这种生物啊?
就在小船即将撞上那头神兽的时候,他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变化。
另外四人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似乎一切如常。
“难道是我的幻觉?”苏青阳一脸懵逼,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那样的画面实在太过真实,已经深深刻入他的内心深处,必然会终生难忘。
好在此后的行程,苏青阳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幻觉”。
经过了接近三个时辰的漫长漂泊,他们终于成功靠岸,进入到了江州地界,下船之前,那名叫孙太清的船夫赠给苏青阳一枚环形玉佩,说是信物,只需交给那位顾南山神医,对方就会明白一切。
苏文亮夫妻二人赶忙行礼致谢。
苏青阳眼看即将下船,心里莫名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位船夫,却始终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他却不知道,在他下船的那一刻,自己的右眼之中不知为何竟然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玲珑火焰,火焰之中,一只蜷缩着的小蛟正自酣睡。
下船之后,苏文亮便带着众人开始寻找待客的马车车夫,准备继续赶往圣京城。
而就在他们与马夫商量价格之时,天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雄浑的号角之声。
苏青阳连忙抬头去看,却见一条巨大的龙舟正漂浮在高空之中。隐隐能够看见,那龙舟之上建造了大量的亭台楼阁,看上去极为壮观。
苏青阳知道,那就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交通工具“飞舟”。一般只有极有钱的富商或是修炼之人才有实力搭乘。
像苏青阳四个,几乎是净身出户的,那定然是没钱乘坐价格昂贵的“飞舟”。
据说,大舜帝国最大的一条飞舟,足足有一百里,航行之时大有遮天蔽日的气势。
而飞舟吹响号角,便表示即将停歇,想来这附近应该有一座用于停靠的“飞台”。
就在此时,远处人群中有人喊道:“快看快看,有天师路过!”
苏青阳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高空之中,一位身披白色道袍的道士,背负一把桃木剑,此时正踏在一只青鹤的背脊之上,穿梭于云雾之间。
“这可是真正的踏鹤飞行啊,一日数千里绝对不成问题,真是让人羡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本事。”苏青阳面露神往之色。
一旁的春花也是不禁惊呼赞叹,她从小便生活在苏府,很少出门,又哪里会见过这样的玄妙画面,她顿时一脸惊骇露出羡慕神色,暗自感叹外面的世界实在精彩。
就在苏家几人整理着行李,打算坐上马车赶往圣京城的时候,却听路边的茶铺之中,有位说书先生正自侃侃而谈。
“话说三千年前,那一场灭神之战以后,儒家圣人坐镇天门,道家祖师守护幽冥,可是那佛祖呢?又去了哪里?”
那说书人说着,便是目光扫过周遭,似在询问。
有人心急催促:“我们怎么知道,你倒是快说下去呀!”
“就是就是!别卖关子了!”
周围起哄之声不断,那茶铺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低头抿了口茶:“相传佛祖去了西方,去那里开辟佛国去了!”
人群中当即有人不屑地说道:“那佛祖就那么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的烂摊子全都留给了儒家圣人与道祖,真是好生自私。”
“难怪这些年佛门越来越不行,真是天道报应!”
“就是就是。”一时间喝倒彩的声音不绝于耳。
又有人说:“我可听说了,三千年前那一战,除了儒释道三家的祖师爷之外,还有一人立功极大,却是位兵家修士!”
另一人当即接话:“诶诶诶,我也听说过,说是一位剑仙,厉害的很!也不知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声音不断,那说书先生根本阻拦不得,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苏青阳淡淡一笑:剑仙?这个世界竟然也有剑仙?有多厉害?一剑劈开大山,还是斩断长河?
对此,他倒是不以为意,只当是那些无知之人以讹传讹,把传言弄得神乎其神罢了。
很快,苏家四人便找到了一辆还算宽敞的马车,双方谈定价格,便顺着官道一路往南而去。
不知为何,苏青阳下了船以后,便一直感觉身体很不舒服,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总觉得,体内好像有一股寒流,正顺着他的经脉不停乱窜,流经全身每一处骨肉,令他难受至极。
起初,苏青阳还能依靠惊人的毅力强忍着,可到了后来,疼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围。
尤其是他的右眼,一直有剧痛传来,好像有什么无数微小的利刃,在一丝丝切割他的右眼,让他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喘息。
这可把另外三人给吓坏了,在周遭找了两位大夫,都无法确定病因,好在一日之后,苏青阳气息逐渐平稳,浑身湿漉漉地陷入了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