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移步偏厅,看到桌面上摆放着七个木碗,木碗里全是女纸人刚刚煮的汤面。
因为刚刚亲眼看到蓝发男死亡的情景,偏厅的气氛极其压抑。
这个副本刚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失去了两个伙伴。
女纸人看到他们没有落座的意思,催促道,“你们快点过来吃呀,吃完了你们还要抬棺呢。”
抬棺?短发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波浪卷红着眼睛入座,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
横肉男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条,怀疑道,“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不会里边也有虫子吧。”
短发女想起昨晚吐出来的虫子,又想吐了。
坐在横肉男旁边的眼镜男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出声警告,“你别乱说话,想害死大家吗?”
横肉男心虚地看了女纸人一眼,女纸人没有反应,应该没有听到他的话。
“赶紧吃吧,赶不上吉时,奶奶该不高兴了。”陆景深不愿卡在吃饭的剧情里,主动喝了口汤。
女纸人这才露出满意地笑容。
“马屁都拍到鬼身上了。”坐在最外边的西装男看不得陆景深这副恭顺的模样。
把面汤吃完,女纸人又开始布置新的任务,“吉时要到了,准备抬棺上山吧。”
男纸人把一张毛毯披到棺材上,放一根绳子绑着一只公鸡,再把米洒在毛毯上边。
“抬棺的时候棺材千万不能落地。”看到他们开始抬棺,男纸人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他们合力把棺材抬起来,队伍朝着目的地的方向移动。
天还没完全亮,男纸人手握火把走在前边,女纸人紧随其后,队伍后边还有纸人在后边不停撒米,嘴里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你们千万要坚持住了,棺材一落地我们就都完蛋了。”横肉男气站在队伍的最前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波浪卷排在他后边,紧咬着牙关,没有吭声。
“这个副本也太不符合丧葬习俗了,不是说女人不能抬棺吗?”短发女抱怨了一句。
“你还指望着恐怖游戏符合丧葬习俗?”西装男反问道,“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吧。”
不再有人出声。
他们艰难的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走,行进的速度并不算慢。杜秋抬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相当的绝望。
他早上的时候吃坏了肚子,肠胃正和他叫嚣着。他不敢声张,生怕自己一个踉跄把全队人都给害了。
山风吹得人周身发冷,杜秋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陆景深发觉身后人的异常,他看向杜秋那张血色全无的脸,问道,“你还能坚持吗?”
杜秋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暗。
在杜秋觉得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男纸人告诉他们,目的地到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片杂乱的墓地。坟头前歪七扭八的立着石碑,有种乱葬岗的既视感。
这一副棺材的下葬坑已经埋好了,男纸人往坑里看了看,察觉到没什么异常,这才说道,“下棺。”
众人如蒙大赦,对准挖好的空穴把沉重的棺材放了进去。
男纸人把公鸡杀了,把鸡的血撒到了棺材盖上。
不到一会儿,棺材盖就把公鸡血完全吸收了,就像是没撒过一样。
男纸人把公鸡扔进土里,说道,“填土。”
几个拿着铲子的纸人一铲一铲地把泥土铲了进去,直到泥土形成一个小小的土坡。
石碑是已经立好的,男纸人在土包前挖了一个坑,把石碑埋进土里。
放了炮,这事就算结束了。
“我们回去吧,下午应该没什么事了。”男纸人的态度好转了些。
npc终于良心发现,选择暂时放过他们。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温和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扫除了阴霾。
“你有什么头绪吗?”短发女凑到陆景深身边,问道。
进入副本后,她一直观察着陆景深的表现,觉得他还是挺靠谱的。
“还没有,”陆景深不打算多说什么。
“那好吧,我叫顾梦,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和我分享。”顾梦还是不肯放弃。
“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就不要硬凑过去了。”西装男听到他们说话,嘲讽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顾梦瞪向他。
“吵什么吵,你就不怕那些纸人一个不高兴把我们全杀了。”横肉男赶紧出声劝阻。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就和他们拼了。一堆纸人而已,放把火不就行了。”波浪卷就看不惯横肉男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反正泽临已经死了,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你去烧,死了可别连累我们。”横肉男低声咒骂。
回到村庄,陆景深和杜秋打算先到街上走走,打探消息。
陆景深和杜秋在一间早餐铺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包子和两碗稀粥。
“这些东西是正常的,能吃一点算一点。”陆景深把一碗稀粥递到他面前。
杜秋一手摁住肚子,一手拿着勺子,喝了几口后才缓过气来。
“哥,你怎么知道我的肚子不舒服。”杜秋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
“你刚刚下山的时候不一直捂着肚子吗?”陆景深咬了一口包子。
“这个副本实在是太恶心了,坐车也恶心,吃的也恶心,快难受死我了。”杜秋的脸都快皱成一个苦瓜。
“别那么难过,我还是有些发现的。”陆景深看到杜秋这副样子,安慰道。
“有什么发现?”杜秋的双眼恢复了些光彩。
“比如说,在这个村庄里,只有李家人是纸人,我觉得设计者应该想提醒我们什么。”陆景深沉吟片刻,说道。
“难道奶奶真是李家人杀的?”杜秋激动地问道。
“应该不会那么明显,昨晚那些纸人说,奶奶快过百岁生日了,他们就算恨毒了奶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奶奶痛下杀手。”陆景深否定了杜秋的看法。
“那到底谁才是杀死奶奶的凶手?”杜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不是刚过了一个晚上吗?今晚我们可以……”陆景深把话头停住,没有把话说完。
“可以什么?”杜秋问道。
“你们在这里呀。”张爷爷走到铺子前,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杜秋循着声音抬头看去,他惊讶地发现,张爷爷本是空洞的眼睛里,多了两颗圆圆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