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回你家！”
方翠竹立马反驳一句，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
现在城隍庙的神像都没有了，以后根本就无法度化圆规，城隍庙失去了原有的职能，也意味着他这位镇庙灵差就此‘失业’了！
心中一个念头生出：既然这一切都是陈元导致，此后不如遂了他的意，跟着他，伺机报复！
于是方翠竹马上改口道：“但这都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让我有个地方住！”
“嗯，给你一个地方住。”
陈元说话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过这一句话已经算是难得的承诺。
“等等！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方翠竹奇怪地叫出一声，每次陈元那冰冷的话语都让人思绪一断，他努力搜寻着记忆，想要回想刚才的经过，总觉得有所遗漏。
陈元听到这句话，往右走出几步，捡起地上的东西，递过来道：“是不是忘了你的被子，只不过有一点脏了，需要洗一洗？”
方翠竹闻声望了过来，脑子里一片黑线。
神特么忘了被子！
那哪里是一点脏，整条被子像是泡过泥潭似的，那是亿点点脏啊！
不过因为目光转换，方翠竹又重新看到了那个高台，瞳孔猛地放大，惊叫出声：“死鱼脸，刚才你砸坏了这尊神像后，那些怨鬼......哪里去了？入口呢？入口又在哪里？”
陈元直白地回应道：“你看不见吗，有一半还藏在那破碎的神像里，其他的趁机钻进了泥里或者墙里。”
方翠竹脸色发白，吓得退了一步，想要远离那处高台。
毕竟现在神像已无，城隍庙中压制怨鬼的一丝神性已经消散在空中，如此一来，拥有阴身的他可是这些怨鬼最喜爱的食物，尤其是现场还要几十只饿得发慌的怨鬼，方翠竹可看得出来它们急需进食。
而陈元的声音冷不丁地继续响起：“小白脸，你再退后半步的话，也会踩上一只怨鬼。”
方翠竹吓得脚步朝左，刚想迈动步伐。
陈元的声音接着道：“你也不能向左走，左边的木柱里藏着两只鬼。”
方翠竹咽了一下口水，空中悬起的那只脚朝右边摆去。
陈元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当然了，你右边安全一些，的确可以往右移，右边的鬼远一点，只有半米距离，不过那个墙角藏着五只鬼。”
方翠竹空中那只悬起的脚直接重重落下，没好气地道：“死鱼脸！你是不是在玩我！”
陈元摇了摇头：“我没有啊，说的都是实话。”
接着，陈元环顾了一眼四周，目光有些凌厉，高声道。
“你们这些家伙，想要我将你们一个个揪出来，还是立即出来，乖乖站好啊？”
话音一落，城隍庙中阴风大作，让方翠竹冷得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刚才陈元所说的那些方位中，果真都涌出了对应数量的怨鬼，全都一脸恐惧地飘出来，有些畏畏缩缩的感觉。
它们压根就没有心思留意方翠竹，这让方翠竹心中大感奇怪。
不过他也听到了这些怨鬼带着惧意的议论声。
“这个恶魔好可怕，原来他能看得到我们的，那先前在公交车上不就是戏耍我们吗？”
“就是，而且他手中还有那种奇怪的印记，似乎中印之后，那些伙伴全都离开了？”
“你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那个离开好像是通往轮回了，似乎并不是魂飞魄散。”
“真的假的？为什么这个恶魔还有这样的能力？”
“一定是我们以前耽误太久了，地府来人出来惩治我们！真的太可怕了啊！”
“我现在看见白色的东西都会发抖，刚才可将我吓得要命！”
“......”
陈元目光寒冷地盯着周围的这些怨鬼，语气微寒：“你们刚才在公交车上不是挺有纪律的吗？现在连集中都不会了，在这零零散散的！”
城隍庙内，剩余的怨鬼全都开始行动起来，只不过场面混乱，难以成形。
方翠竹将周围那些怨鬼的议论声再次收入耳中，脸色有些古怪，不过还是对着陈元喊道：“死鱼脸，它们奇怪你到底要哪种方式集中，是坐着的姿势还是全部叠在一起的姿势还是站着排队的姿势。”
陈元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鬼物这么混乱，原来是自己指挥不到位。
不过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直勾勾地盯着方翠竹，问出一句：“你听得懂这些鬼物说话？对了，你为什么会叫它们怨鬼？这其中是有什么区别吗？”
方翠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陈元，才发现他原来是并不明白冥语的。
刚想要解释，但是周围浓郁的阴气让方翠竹处在中间有些不好受，更别说附近有这么多只怨鬼环绕左右了。
“死鱼脸，还是等你先解决完这些怨鬼再说吧！”
陈元心中了然，点头道：“那你们这些怨鬼全部聚在我面前来......以站姿的形式！”
现在的陈元心中涌出一些奇妙的感觉，他能察觉到自己似乎完全不惧这些怨鬼，之前抽打净世拂尘或许只会让它们产生痛感，但是现在一鞭子下去，极有可能让它们魂飞魄散。
但是陈元自然不可能去实验这一结果，因为他可是记得系统曾经说过，一旦灭杀一只，寿命就会减少一年。
至今他都对着系统心怀警惕，不敢轻易尝试。
在陈元愣神的一刹中，这些怨鬼已经集结完毕，那些烦杂的吵声让方翠竹心生厌意。
方翠竹看了陈元一眼，发现他似乎在发呆。
为了避免继续听到那些慌乱恐惧的声音，于是方翠竹上前一步，直接对着那一群怨鬼主持道。
“都安静一下！”
方翠竹的这一个声音让所有怨鬼都定定地望了过来，它们的目光竟然都露出惊喜之意，纷纷发言。
“原来这一位是灵差，他会冥语！”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啊！还请这位灵差大人连忙度化我等吧，我等真的知道错了，不再逗留人间了！”
“求求灵差大发慈悲，连忙动手吧，我们真的全部都心怀悔意，想要改过自新了！”
“对啊！求求灵差大人，我们罪孽滔天，让我们轮回赎罪吧！”
“......”
方翠竹的脸色更加奇怪了，真不知道那死鱼脸对这些怨鬼做了什么，让它们如此生惧，要知道以前要度化一只怨鬼，他可要念经好长时间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你难道能和这些......怨鬼交流？”
陈元的声音突兀响起，盯着方翠竹问出一句。
因为刚才方翠竹的口中传出了那些怨鬼的高频嘤哑声，并且好多怨鬼与他有所互动，所以陈元心生疑惑。
方翠竹点头回应道：“对，死鱼脸，你先等着，我再和它们谈一谈，他们似乎想求我做事来着！”
然后方翠竹回过头去，苦口婆心地道。
“这恶魔并不是想要灭杀你们，而是会用往生印将你们送往轮回，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城隍庙里的神像已经坏了，我没有能力度化你们，如果你们想离开的话，只能借助那恶魔的力量。”
此话一出，怨鬼们哑然无声，仿佛吃了十斤苦瓜一般，全都拉长了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