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剩下的二十多个亲兵一把将潘胜挡到后面,就嚷嚷地冲上去抵挡。
刹那间,三道寒光一闪,亲兵全部停止脚步,一动一动。
怎么啦?
三息之后,他们全都甲胄开裂,鲜血从裂口喷涌而出,一齐噗通倒下。
刀疤脸是如何出剑的根本看不清,只感觉寒光闪过、几丝疾风扑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情况很是危机,张郃和三营兵马早已杀出了巷口,而亲卫已全部倒下,潘胜身边空无一人。
雪花落在背上伤口瞬间被热血融化,几丝冰凉渗入身体,彻底将他惊清醒。
潘胜心想,只能全力一拼了,还剩五成气力,勉强可以使出一招“吹角联营”,如果这招还不能将刀疤脸逼退,就只能等死了。
刀疤脸一息之间就能杀到跟前,即使张郃带兵回援也来不及了,就算侥幸赶到跟前也是送死。巷子太过狭窄,一排只能站八人,大军根本施展不开,只能添油一般被刀疤脸一排排收割。
一阵风吹过,刀疤脸再次出手,随手一扔,斗笠就旋转着飞驰过来,呼呼作响。
斗笠所过之处,雪花先是围着打转,接着又碎为微尘消散。
潘胜扎马步而立,双手下垂握剑,一动不动,眼睛却闭着。
“呼!”
突然他眼也不睁就疾步向前,一剑将斗笠劈成两半,剑尖继续前行,直指刀疤脸。
听到右边空气波动,立马斜劈一剑,又感觉左前方有声响,又疾步向左前方一刺。
招式简单干脆,没有半点多余动作。
在刀疤脸这样顶尖高手面前,招式越华丽反而破绽越多,化繁为简方有一线生机。刀疤脸速度太快,也不会给潘胜时间运气力爆发施展复杂招式。
突然,他听不到半点动静了,连空气的波动也感受不到,就疑惑睁开双眼。
怎么回事?眼前空无一人,刀疤脸居然不见了?
前方小巷漆黑空洞,只有远方一点火光。
不好!一点光亮晃眼,潘胜大吃一惊!
是剑锋!完啦!躲不开了。
无奈又紧张,紧张又无奈。
“铿!”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兵器碰撞声响起,刀疤脸向后滑翔四五米,手中的剑不停晃动,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潘胜面前一把巨斧没入地上血红青石板中,是定山斧。
“贼人嚣张!潘凤来也!”
只见屋顶上一大汉狂奔而来,瓦片破碎响起美妙的“吱吱”声。
正是潘凤,真是及时!
“呼!呼!呼!呼!”
又有四个巨影从天而降,挡在了刀疤脸后面,是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四猛将。
看来曹操快到了!
五个一流上品战将合围,刀疤脸自知不敌,一跃而起,消失在了朦胧之中。
“追!”四猛将一扭头,一齐跃上屋顶,追了出去。
潘胜抬头大吼:“贼子!杀我冀州儿郎,纵使逃到天下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
半个时辰之后,虎牢关被彻底攻下了。
各路诸侯齐聚衙门大堂,有说有笑。
从俘虏口中得知,半个时辰前董卓和吕布带着十多万西凉军出关往西北孟津方向去了,只留下了两万并州军坚守殿后,李儒领三千飞熊骑兵往洛阳方向去了。
潘胜知道董卓定是想通过孟津西渡黄河逃往长安,以函谷关地势挡住山东联军。由于联军破虎牢关极其突然,他都来不及回洛阳带走财富和天子,就急于逃命。然而,终究不舍得丢掉天子这个护身符,就派李儒回洛阳去带走天子。
就在这时,负责清除城内残余势力的曹操大步走了进来,大声问道:“现在董贼向西逃去,可乘势追袭;本初兄你们为何按兵不动,还在这里又说有笑的?”
“孟德,先过来喝杯酒!不是我不想追,而是我等连日征战、人困马乏,没有追击的的气力了!哈哈哈!”袁绍拿起一杯酒走下堂来,满脸笑容。
“董贼也疲软,我们追击擒杀这厮,可一战定天下,中兴我大汉,我们还是发兵追击吧,现在还来得及!”曹操急忙上前,眼中满是期盼和乞求,声音颤抖。
“穷寇莫追,诸位散去歇息吧!明早进军洛阳!孟德要追就自己去吧!”袁绍脸色一变,突然转身,假装打个哈欠,不停挥手。
袁绍一直很忌惮曹操,生怕曹操建立军功赢得诸侯的认可掩盖他的风头。
上次袁绍昏倒,曹操就转正当了个临时联军盟主,结果一下子就拿下了汜水关;今晚他又和韩馥、孔融等人夺下了虎牢关。袁绍怎么可能让他继续这么牛掰下去。
潘胜很想和曹操去追击,但想到21世纪历史记载曹操这次追击遭徐荣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加上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躲在角落一言不发。
曹操瞪了眼袁绍,又扫视了诸侯一圈,跺脚大喝:“哼!竖子不足与谋!你——你们会后悔的!”
说完他就一脚踢开旁边的案几,转身领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摔门出去。
潘胜斜头一看,发现曹洪背着的是一把三尺长的褐青色宝剑,剑柄是鱼头形状,感觉很是熟悉。
那——那不是刀疤脸的剑吗?难道夏侯曹氏四猛将将那厮斩杀了?可如果斩杀了那厮,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毕竟可以卖个人情。潘胜满眼疑惑。
......
“曹将军请留步!”潘胜终究还是追了出去。
“难道你小子要和老夫一起去追击董贼?你主公韩馥同意吗?”曹操转过身来,眯着小眼打趣道。
“李儒去洛阳了,小子待会要去洛阳救驾!曹将军忠心可鉴天地,小的万分钦佩。此去追击,请务必小心敌军埋伏,小子可不相信董卓真的没有半点谋虑!”
“哈哈哈!文凡多虑啦!”
......
一个时辰之后,潘胜带着三千冀州骑兵朝洛阳飞奔而去,他要去抢回天子,并防止李儒火烧洛阳。
另一边,曹操追击董军快到荥阳至山坞之处时遭遇埋伏,一通厮杀,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死里逃生!曹操坐着一块鹅卵石,耷拉着胳膊,将脚浸入河中,静静发呆。
河水刺骨,他浑身颤抖,嘴唇发紫。
哎!见识还不如潘胜这十三四岁的少年,老夫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只可惜了这上万子弟兵啊!曹操自责而羞愧,眼中尽是失落。
在这隆冬,大河也没有结冰,清澈的河水从上游奔涌而来。
他有气无力地站起,顺着河流上游望去,不知多远处的雾气中一群大山若隐若现。
是啊!河水从山上流下,经历落差,却依然奔涌向前,才没结冰,也没被后面的河水赶上。一场失败而已,没事!不必有落差!只要我曹孟德不停下脚步,就何惧被年轻后辈超过。
突然,他叉腰大笑:“哈哈哈!好小子!生子当如潘文则啊!洪弟,走!我们回去继续干,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