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才走出几步,一声大喊从大殿外传来。
旋即,一名云澜宗弟子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禀宗主,大、大事不好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聂修齐很不耐烦。
他此刻正在气头上,还准备去古德镇杀了那个江湖骗子泄愤呢。
“宗主,天魂殿之主屠满天来了!”
“什么?屠满天?”
聂修齐脸色大变。
屠满天,那不是天魂殿当代殿主吗?
如果说方圆千里内,他最忌惮谁,那绝对是这个屠满天莫属!
无论是修为,还是武器,屠满天这个天魂殿的殿主,都始终压他一头,无论这些年他如何努力修炼,都没能改变现状。
此次突然上门,肯定没好事!
果然……
“聂宗主,久违了!”
他还没做出决定,一个雄浑的声音已经从大殿外传来。
旋即,只听“噼里啪啦”一阵暴击声,守在大殿外的云澜宗修炼者,被一股澎湃的力浪掀得七零八落。
而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
如入无人之境,闲庭信步,姿态淡然。
“屠殿主?”
聂修齐脸色更加难看了。
进来的,正是他最忌惮的对手,天魂殿之主屠满天!
“怎么?本殿主亲临,莫非聂宗主不欢迎?”
屠满天冷笑。
聂修齐表情一僵。
衡量再三,他还是强行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屠殿主说笑了,你能大驾光临,是聂某的荣幸!”
“聂宗主,既然本殿亲至,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屠满天径直道:“本殿主此来,是想跟你借一样东西!”
“好说好说!”
聂修齐想也不想便慷慨道:“但凡是我云澜宗有的东西,一定不会吝啬的!”
“是吗?”
屠满天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盯着聂修齐一字一句道:“本殿主要借的,是你们的镇宗圣器,割流刀!”
“什么?”
“割流刀?”
“那可是我们的镇宗圣器,岂能随便借人?”
“简直欺人太甚!”
聂修齐还没说话,大殿内的云澜宗高层便愤愤不平的议论了起来。
聂修齐更是老脸铁青。
他刚才还以为,屠满天要借别的东西。
不曾想……
居然是割流刀!
那可是他们云澜宗的镇宗圣器!
倘若这都借,他堂堂云澜宗之主,脸面何存?又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师?
“怎么?不肯借吗?”
屠满天冷哼道:“聂宗主,我能好言好语跟你借,只是想给你留点颜面!”
“既然本殿主今天来了,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声音铿锵如铁,语气霸道得不容抗拒。
聂修齐憋屈到了极点。
但却不敢发作。
因为他知道,自己修为不如屠满天!
修炼者的修炼体系,从低到高的境界分别为:武士、武师、大武师、武灵、武宗、武王!
每个大境界又细分为:初阶、中阶、高阶、巅峰。
他的修为才是武宗高阶!
反观屠满天,早已踏入了武王初阶!
足足比他高出两个小境界!
这等悬殊,即便他动用镇宗圣器割流刀,也不可能是屠满天的对手。
更何况……
屠满天有一件比割流刀更可怕的武器。
两相叠加之下,他若敢奋起反抗,非但无法斩杀对方,反而是自寻死路。
只是……
若是把镇宗圣器割流刀交出来,他就是整个云澜宗的千古罪人。
“纪高阳!”
思绪飞转间,他灵机一动,用隔空传音对纪高阳说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位隐世高人,当真随手拿出都是堪比割流刀的神兵?”
“属下敢以人头担保!”
纪高阳信誓旦旦地回应。
他刚才还担心聂修齐乱来,最后怎么得罪那位隐世高人都不知道。
现在强敌逼上门,聂修齐总算被逼着相信自己了吗?
“好,希望你没有骗本宗主!”
聂修齐一咬牙,孤注一掷道:“我云澜宗能否洗刷今日之耻,就看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是否属实了!”
旋即,他望向屠满天,然后说了一句令所有云澜宗之人极度失望的话。
“屠殿主,是不是本宗主拿出割流刀,你就会放过我们云澜宗?”
闻言,屠满天不禁有些错愕。
居然肯拿出来?
都不反抗一下吗?
那可是你们云澜宗的镇宗圣器啊!
你堂堂云澜宗之主,就这么没有骨气吗?
错愕归错愕,见聂修齐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还是点了点头,“本殿主只是借割流刀去用一段时间,用完了,肯定会还给你们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暗笑不已。
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
再说了,他今日强闯云澜宗,表面上打着借割流刀的名义而来,实则是想趁机拿下云澜宗。
毕竟一个宗派的至高圣物,肯定不可能借给外人。
所以,他提出的这个要求,也一定会遭到聂修齐的拒绝。
到时候,他大可借题发挥,一怒之下大打出手,一举将云澜宗拿下。
不曾想……
聂修齐居然愿意拿出割流刀!
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既如此,本宗主这就去把割流刀取来,但也希望屠殿主能说话算话!”
聂修齐咬牙说出了这么句话。
瞬间,下方一片唏嘘!
“我没听错吧?”
“宗主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咱们的圣器借出去了?”
“简直是我云澜宗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啊!”
“宗主太让我们失望了!”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如此胆小怕事,当初就不该让他继承宗主之位的!”
“是啊,我宁愿战死,也不愿向天魂殿屈服!”
在场云澜宗高层义愤填膺。
但任他们再憋屈,聂修齐还真的大步向后堂走去。
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外形霸气无比的长刀。
刀背上镶着一条蛟龙,刀刃锋芒毕露,看起来厚重无比,仿佛拥有开山裂河之威。
正是云澜宗镇宗圣器,割流刀!
“屠殿主,给!”
聂修齐最后看了一眼,将之抛了过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再不舍,他也只能强忍着滴血的心交给对方。
“铿!”
屠满天伸手接住。
确认不假后,他顿时得意大笑了起来,“哈哈,聂修齐,看来是本殿主高看你了!”
聂修齐牙齿紧咬,但却一声不吭。
屠满天又道:“不过看在你这么识实务的份上,本殿主今日就不为难你们了,告辞!”
留下一阵嚣张的大笑声,屠满天带着割流刀扬长而去。
“宗主,您糊涂啊!”
“您怎么能这样?”
“我云澜宗建宗几千年来,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割流刀在手,我们至少还有一战之力,现在供手送给敌人,天魂殿若是对我们发难,我们恐怕连一丝抵挡之力都没有啊!”
面对众人失望且愤怒的目光,聂修齐视若无睹。
他目光炯炯地望向纪高阳,“我云澜宗的生死存亡,全赌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