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你的福,可能也活不了两天了。”
江御痕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一点也没有被气到。
“我可以解你的毒。”
“谢了,不必。”江御痕说话间,注意力还是放在他手中的书上,连头都没抬。
苏可澜听了倒是很错愕,“太医都治不好的病,你不会觉得,短时间内,除了妾身还有人能救你吧?”
“我也没指望别人救我。”
江御痕的视线终于从手上的书上移开了,朝苏可澜笑了一下,问了一句跟她们现在谈论的问题不沾边的话,“王妃可知道,若是本王死了,你也是要陪葬的。”
江御痕问这话让苏可澜摸不着头脑,但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甚好。想必有你作陪,本王就是九泉之下也不会寂寞的。”
苏可澜简直气得要命,说不出话来。
“我都说了我能治你,你不让我治,还想着要我陪葬?咱们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至于吗?”
江御痕看着苏可澜生气的样子,还故意挑了挑眉。
那模样就好像在说:你能奈何?
“好孩子,你放心,只要王爷薨了,祖母会救你出来的。”
抬眼,是江御痕眼里不经意间露出的讽刺与漫不经心。
低头,是苏老太太的话语。
信吗?当然不信!
苏可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燥郁之气,微笑道:“王爷,妾身对自己的性命真的是珍惜得打紧,嫁到这里也并非妾身的本意,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说话间,透亮的眸子隐隐浮出水雾,看的江御痕面上一愣一愣的。
“你……”
苏可澜可不给江御痕开口的机会,直接坐在了江御痕床边,握住了他的手,“所以,为了妾身的性命,也为了王爷的健康,妾身这几天就先住到这里了,王爷应该不会拒绝妾身的好意吧?”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名堂!
心里这么想,眸子微微眯了眯,“本王这里每日来的女人都不在少数,希望王妃能跟他们和睦相处。”
“没问题。”
回答在江御痕的意料之中。
下一刻,苏可澜起身去房门外,指挥着让人把侧间给收拾了出来,而她自己则拿了本药物图鉴十分“碍眼”的坐在江御痕的旁边的桌子上,认真的翻看。
江御痕忍了忍,一脸的嫌弃,“王妃还是别拿我练手了,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可不是我一条命的事。”
哟,威胁?
苏可澜起身伸了伸手臂,活动了筋骨之后,“王爷您就放心吧,有我在,您绝对长命百岁,死不了的!”
脑中突然想到上次被强硬动手灌下去的乌黑药汁,江御痕的脸色一黑。
为了掩人耳目,苏可澜特地叫人拿了这个世界的医书过来,奈何从未想到,这里的医疗条件竟然落后至此。该有的东西都有,但是可能缺少了那些尝百草的执着人士吧,并没有人发现,还有一些误解。
苏可澜列了个单子,然后将那个单子交给了门口的侍卫,“按照单子上的去备药,每样五两。”
后者的脸色一阵古怪,但难得的是对苏可澜依旧恭敬,“不知这些药的用处是……”
王爷上次中的毒据传言就是眼前这位王妃治好的,江侍卫微微抬眼,看到后边的主子铁青着一张脸,有些犹豫要不要去。
苏可澜有些不耐烦,“自然是治你家王爷的病。”
“回王妃,这些药单子里面,王府的储存量并不多。 ”
“回头再准备就是了,当下先配一副试试药效,药效要是如意的话,再说。”
“……好。”
配药之前,苏可澜专门收拾了个桌子,看着床榻这人睡着了,她特意将捣药的声音降到最低。
配完药,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她走到床边,神情有些微愣。
不得不承认,江御痕真的是有个极好看的皮相,平素因为身体欠佳的缘故,脸色总是像是覆了层看不透的苍白。
但此刻……
“这模样有点乖巧啊。”
苏可澜舔了舔舌尖,那紧闭着的双眼蓦然睁开,像是充满警惕的狩猎者。
苏可澜心里一跳,拍了拍胸口说:“王爷您瞪我干啥,来,该喝药了。”
“这是什么?”
江御痕盯着苏可澜,直接无视苏可澜手里的药碗。
“没什么,这是妾身忙了这么久才熬好的药,王爷肯定不会辜负我的一片心,对不对?”苏可澜笑眯眯的,端的是一副如果江御痕拒绝她就直接动手的表情。
开玩笑,此刻的房间除了刚才来往一波的小妾之外,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除了她,他可是中毒了呢,也可以说他毫无还手之力。
心里郁闷到吐血,江御痕指尖微动,想了想,还是压下心中的想法,“本王如何得知这药里面有没有毒?不若你先试试。”
上次的药就有毒。
苏可澜嘿嘿一笑,“王爷,你就从了吧。”
语毕,苏可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中的动作嗖嗖两下,几根银针扎了下去,本来想做反抗的江御痕瞬间动弹不得。
江御痕打心里怒火滔天,吃亏就吃亏在自己中毒,咬了咬牙,感受苦涩的药汁从喉咙中划过,像是刀子一样难以下咽。
灌完药之后,苏可澜将手中的碗放下,又等了半刻之后,玉指轻触开始为江御痕摸脉。
“有作用。王爷现在可有什么不适?比如说想吐或者难受之类的?”
说完,没有回应。
苏可澜茫然的抬头,对上的就是江御痕饱含怒意的瞪着她的双眼。
“呃,很抱歉,忘了。”
苏可澜有点歉意的给江御痕抽了针。
从刚才咽下黑乎乎的药汁到现在,胃里一阵翻天覆地的难受,江御痕脸色更加苍白冷着脸说:“现在药本王喝了,你可以走了。”
苏可澜瑶头,妾身这次用的并不是以毒攻毒,所以还得几天的观察。王爷要是看不惯我,大可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江御痕:“……”
已危之时,绝对不是好的反击时间。
江御痕向来懂得审时度势,咬着牙转过身,索性不再看她。
后者耸了耸肩,将手中的碗递给站在门外侍候的春荷,“药有用,我不放心别人,你亲自去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