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平阳也是着实作死,她现在身上带着伤,本来就不能受凉受吓,结果她偏偏选了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跑了出去。
等她浑身湿透胸口还透着血进入康府的时候,脸色惨白得跟个鬼一样,吓得康盈立马找来了大夫。
这一折腾就是后半夜才消停。
康盈拉着平阳的手责备道:“你想见我用什么法子不成,非要这个时候,这伤口险些就发炎了!”
平阳忍着疼道:“我这不是心急么,眼看着下个月你就要嫁了。我问你,你对太子殿下可还有意?”
康盈翻了个白眼:“有个鬼啊,早就不喜欢他了。”
平阳倒是松了一口气:“你不爱他就好。”
康盈看着平阳的脸色略有不忍:“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
“有几个人我要跟你说一下,这几个人深爱太子,背后站着的势力也很大。”
康盈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太子府里除了先头那个太子妃,不就剩下两个侧妃和十六个侍妾么?侍妾我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不就好了么?”
平阳抽出手使劲戳了她一下:“要是那么简单我至于在我最害怕的雨夜跑过来跟你说这个么?”
康盈嘻嘻一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也没你想的那么难,太子失势已成定局,那些个女人纵然爱太子,可也没爱到为了太子连荣华富贵和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平阳道:“那两个侧妃,其中一个是定国公府的女儿梁景;另一个是太子在民间寻得的女子名叫武蝴,为了这个女子太子是特意跟陛下求来的侧妃位置。”
康盈的手微微握紧:“我记得这件事,这件事闹得很大。”
平阳又道:“但这个女子是小皇叔的人。”
康盈目瞪口呆:“什么?摄政王的人?他都安插人进去了还要我干什么?”
平阳轻轻咳嗽了一声:“因为康伯父背叛了小皇叔,有些不听话了。”
康盈的肩膀肉眼可见的缩了下去:“这也不能全怪我父亲,他的抱负很大,可摄政王始终不肯重用他。你出生后,我父亲的任务就只剩下了保护你,就连我也要陪着你一起长大,没有自由。”
平阳抿着嘴:“是我连累你了,这次还要你嫁给太子。”
康盈扑哧一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么多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纵然小时候是想不明白,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多有怨气。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公主架子。不然你也不会三年未见还顶着大雨来看我。”
平阳叹了口气:“主要是我跟小皇叔吵架了,不想住他那。”
康盈一巴掌照着她的脑袋抽了过去:“我他娘好不容易被你感动一下你就不能多装一会嘛!非要这个时候毁于一旦嘛?”
平阳假装被她打疼,顺势倒在她的床上:“啊呀不行,你那一下打得我好痛!不行了不行了,你把我打坏了!”
康盈抱着胳膊看着她碰瓷:“你装,你接着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去给摄政王地消息让他过来把你逮回去?”
康盈最近这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说什么来什么。
如果说上次说圣旨圣旨就到是巧合的话,那么这次她说摄政王摄政王就过来了,绝对就不是巧合了。
看着顶着雨水大力推开门的摄政王,康盈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疯狂的摇晃着平阳的大腿试图将平阳晃起来。
但平阳才不信她小皇叔真的会来呢,甚至还一把扯过了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个毛毛虫:“康盈你少吓唬我!别以为叫人开个门我就能上当,我已经不是那个会随意糊弄的平阳了!”
“是么?”带着雨夜冰凉的声音想起,平阳立马掀开被子做了起来。
看着自家小皇叔被淋透了的新衣服和他阴冷的脸色,平阳下意识拉住了康盈的袖子,哪想到康盈居然临阵脱逃几乎是瞬间就抛弃了她这个神队友。
康盈扒开平阳的手,对着摄政王飞快又端正的行了个礼道:“既然摄政王来了,想必跟平阳有很多话说,那小女就先告退了。”
她走之前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啪嗒、啪嗒、啪嗒......
沾着雨水的鞋子在地板上发出死神来了的声音,平阳随着自家小皇叔的逼近慢慢的缩到了床脚。
“伤口还没好就学会离家出走了?嗯?”
“本王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你知道你这么跑出来骆淮旸是个什么下场么?”
“这丫头对你就这么重要?看来本王现在不止要防着男人,连这个丫头也要防着了。”
骆既明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眼看着他就凑了过来,平阳眼一闭心一横,主动扑过去捧着他的脸准确无误的在他冰凉的唇上吻了一下。
“小皇叔,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平阳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骆既明眼睛一眯,显然并不是很满意她就这么随意的敷衍一下就好了:“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是无效的。”
平阳咬着自己的嘴,“那小皇叔想怎么样?”
骆既明墨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许久,吓得平阳觉得每个下一秒都要被他撕碎了。
终于在她撑不住的时候,听到对面骆既明轻轻笑了一声:“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偷跑?起来,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平阳歪着脑袋:“啊?”
骆既明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推开房门,历州撑着伞等在门口。
平阳抓住了一丝盲点:“他带着伞你还淋一身雨?”
历州恭敬道:“王爷心急如焚,小的这才刚追上。”
平阳揪着骆既明的衣领:“我不见了,你就那么着急?”
骆既明没说话,直接抱着她坐进了轿子。
历州沉默的挥手,穿着蓑衣的仆从们稳稳当当的抬起轿子,向着与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低调奢华的轿内,骆既明小心翼翼的将提前备好的披风改在了平阳身上。
平阳裹着披风透过时不时被风吹起的轿帘问道:“小皇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