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护卫大名展雄飞。在大盛王朝提起姓展,大家都会试探性的问一句“您与海河展家是……”
因为海河展家虽然在庙堂之上毫无根基,却在江湖之远盘根错节。其势力之庞杂,就连皇帝都要忌惮。
而且能让皇帝忌惮,恰恰也说明了其实力和势力的强大,否则早就被灭了。
展家为了让皇帝放心,已经入赘了三个直系的儿子、孙子,女儿、孙女儿更是嫁出去无数。
有人甚至断言,皇子有没有希望继承大统,得看他能不能娶到展家的女儿。
这话虽然有点儿大,而且还诛心。可不得不说,大盛王朝每一任最有希望争夺王位的皇储,宫里都有一位展家的女眷。
也正是如此,展家开枝散叶的速度非常快,大有凭借“造人”夺取天下的趋势。
这话虽然扯淡了,但也说明了展家人丁之兴旺。所以整个儿大盛王朝,随处都可以见到展家分出来的分支。
有的是大族,有的是小户。而展护卫就是散落在抚远县的一小户展家分支中的一员。
这也是为什么展家这么厉害,而他却只能给抚远县首富当家臣的原因。因为他需要钱修炼。
不过话虽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千钉。即便展雄飞是展家五服之外的族人,但也是有机会进入展家权利中心的,当然前提是要有逆天的修为。
以展雄飞目前的年龄和实力来看,很有希望。而这一次,贾老爷承诺任务完成之后,提供他一颗极品丹药,助他突破锻体期中品。
为了这颗丹药,这次任务不容有失。所以手下这帮人必须要尽快恢复过来。特别是那几个锻体期的高等护卫,再不济也能当个马前卒啊。
于是一入镇子,安顿好叶承欢和牲畜,展雄飞便四处打听高人下落。而探听消息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茶楼酒肆。
这个镇子上就只有一间这样的酒楼——榆林镇酒楼。
“呦,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吃面……”
展雄飞是真饿了。早晨没吃饭,打完架一路行来吃的都是储物手镯里自带的干粮。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大镇子,当然要吃一口热乎的。
他虽然有在外不吃别人经手食物的规矩,但也并非绝对。那是指在荒郊野外,或者参加不知根底人的聚会一类,来到这样人口规模庞大的人族大镇子里还是不担心被算计的。
“小二儿,我来问你,此地居民安居乐业一片承平,想必是有高手坐镇吧。”
“正是。”
小二儿一脸骄傲。
“哦?是何人?家住哪里?”
“便是我们榆林镇的镇长江别鹤江大老爷。”
“江别鹤?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师从何派?有什么神通?”
“这个嘛……却是从未看过镇长使用过什么神通……不过只要本镇哪里听说有妖魔作祟、鬼怪伤人,告诉镇长,不出三天必然天下太平。”
“没有出过手?”
展雄飞眉头紧锁。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过手,有可能是不愿张扬,也有可能手段特殊。或者后面有高人坐镇。
不论怎样,这个江别鹤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打听了江别鹤的住宅,展雄飞便登门拜访,敲响了江府的大门。
“谁啊?夜深了,有事明天再来吧。”
“在下抚远县贾府护卫,某姓展,请见江别鹤江老爷。”
展雄飞怎么说也是展家的族人,要见一个小小村镇的镇长还是不需要太客气的。大盛官阶体质之中并没有镇长一职,镇长、村长大多都是镇民、村民自选的。说是辅助朝廷管理一方村镇,实际上就是个领头儿的。
从理论上来说,生活在城一级别之外的人族都是无户籍的,换句话说就是可以被牺牲的。也就是说只要不住城里,都是很危险的。
所以各地村、镇都只能靠自己自保。就连集夜府都不会在这里设置衙门。这也是无奈和妥协之举。毕竟得给妖魔一些“粮食”或者叫“祭品”。不能逼得太紧,的给它们一些宣泄口。否则它们有可能闹事,攻打州城府县。
“姓展?海河展家……”
“我族。”
“哎呀,失敬失敬……”
双方对话果然如展护卫预想的那样。实际上展家的名声在大盛王朝大多数地方都是好用的。
而且很少有人敢冒充展家族人,这是禁忌,抓到了会生不如死,十分严酷。
门房把展护卫请到偏厅,自己则去报信。
没多久,江别鹤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江别鹤,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穿着绸缎员外富贵锦袍,头戴方巾。不胖,但肚子却很大。
见到江别鹤其人,展雄飞便是眉头一皱,这人似乎就是个普通财主,如何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神通本事。估计应该是有后台靠山的。
“哎呀,江某不知道展大官人驾到,有失远迎,当面赎罪,赎罪啊……”
江别鹤一见展雄飞,进门就是作揖陪笑。这般风度更加确定了展雄飞的猜测。
“江老爷你好。在下展雄飞,虽然只是展家分支,但高祖却是展家庶子。现居抚远县。”
“哎呀,失敬失敬。不知您今天来我这里是……”
“我观这榆树镇人人安居,户户兴旺。想见这里必有高人维护。多方打听才知是江老爷护佑这个镇子,真是善举天心啊……”
“展大官人谬赞了,谬赞了。”
“我今日来,实则是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江老爷帮个小忙。”展雄飞笑道。
“帮忙谈不上。只要展大官人开口,在下能办的一定办。办不了的也会帮您个主意。您说……”
“是这样的,我等外出公干,路遇妖魔作祟。结果我的同伴全部被咒术所困,化作牛羊。某行程颇紧,带着它们实在累赘。
某听闻江老爷神通广大,护佑一方百姓康泰,想必有些手段,也许能帮我寻一个解咒之法。再不济……推荐个术士、法师也未尝不可……”
“呃……这个嘛……”
江别鹤一听,先是一愣,紧接着犹豫了起来。
“怎么?江老爷有难处?”
江别鹤苦笑道:“实不相瞒,江某就是一名普通乡绅,哪里有什么斩妖除魔的本事……”
“可是这榆树镇……”
“大官人莫急,你听我慢说……我本没什么能耐,可离此镇五里有个黑风岭,岭中有座娘娘庙。那庙中的住持却是修行之人。
我俩幼年相交,感情甚好。所以但凡镇中有事儿,我都会焚香祷告,求她帮忙。”
“嗯……”
展雄飞点头,这与他所料不差。
“那还请江员外代我引荐一下这位娘娘庙住持,展某在此先行谢过……若事成,展某必备大礼酬谢。”
“哎呀展大官人客气了。能帮展大官人的忙,实乃江某人三生有幸啊。如此,我这就去沐浴更衣焚香祝祷,若无意外,一个时辰之内必到。”
“有劳……”
展雄飞很满意江别鹤的态度。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不亏有这么个厉害的至交好友。
“展大官人,稍后,江某少陪了……来人,给展大官人备上等酒菜,唤歌姬舞婢助兴……”
江别鹤将展雄飞安排的妥妥当当,然后来到后院密室之中“焚香祝祷”。
这间密室及其隐秘,藏在一座假山之下。江别鹤按动机关,来到密室之中。
那密室中央摆着一只金盆,盆中全是血水。那盆下无火,但盆中鲜血却如沸腾一般,翻滚不息。在那金盆血水之中,一颗人类小儿头骨沉浮其中。头骨时而上,时而下,仿佛嬉戏。
江别鹤来到金盆前,口中持咒,咬破手指点了一滴鲜血在那儿童头骨之上。
头骨眼眶之中突然发亮,上下颌骨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仿佛嘲笑。
头骨异变,并且慢慢浮出血水,随着头骨不断升高,带起的血水竟然形成人形。仿佛一个透明隐身的孩子从血水之中站起。
“骷髅神……我要见黑风娘娘……”
江别鹤声音沙哑的道。此时的江别鹤脸色煞白,血水映衬之下更显阴森恐怖,哪里还有刚才富家翁的安泰模样。
那除了头骨其余部位全部透明的小儿骷髅头点了点头,缓缓飞上高空。眼眶之中的亮光逐渐变亮,那沸腾的血水竟然逐渐平息了下来。
许久之后,血水静如镜面,慢慢映出影像来。其中是一名风骚的女子。女子一身黑色锦袍,黑色披风。钗裙璋珮叮当作响。
看面目,艳若桃李,杏眼红唇。身材婀娜,风姿绰约。此时她正斜靠在一张牙床之上,姿色撩人。
好一个“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若是谁娶了这么个女人,也要怪春宵苦短,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江别鹤……你找我何事?”
女人慵懒的问道。
“回娘娘,我这里来了个展家的小子。自报家门说是抚远县贾府的护卫……”
“什么?你说是谁?”
江别鹤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另外一名女子闯入画面。这名女子虽然也是极美的,却用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若是叶承欢在,必定会惊叫一声儿:“春十三娘……”
“呃……我说他自报家门,说是抚远县贾府的护卫,叫展雄飞。”
“哼,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来找你作甚?”
“回仙姑的话,他说同伴被人下了咒,全都变成了牛羊,托我寻求破解之道……”
“破解?哈哈哈哈……他还真是找对了人!”春十三娘冷笑道。
“妹妹,你这是……”黑衣女子好奇问道。
“姐姐,此人就是我此行的目标。我这身上的伤也是他手下弄的。最可恨的是我两位兄弟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哦?如此说来,他还真是自投罗网了……江别鹤,你给我稳住他,我们立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