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玥居然在旁边,赵大海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什么金子似的立马凑过去,搓了搓手手道:“好巧,林小姐你也在这里,莫非是来等着阿羡么!”
虽然林玥和秦昭羡是未婚夫妻,可两人到底还没有拜堂,赵大海一副恨不得将他们绑在一起的嘴脸叫林悦侧目。
她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道:“是啊!”
赵大海是个势利眼,本就想让秦昭羡攀上这门亲,虽然说林玥父亲死了,家世不比从前,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秦昭羡的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倒是秦茵没想那么多,快言快语道:“这次多亏了她,姑姑才能幸免于难,坏女人总算做了件好事。”
最后一句话秦茵说的极小声,像是做贼的偷看了眼林玥。
赵大海这才想起旁边的秦芳,连忙关心道:“孩他娘你没事就太好了,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快吓死了,你说你咋那么不小心。要我说你干脆也别洗什么衣服了,万一弄坏,咱家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他絮絮叨叨,秦芳越听越愧疚,嗫嚅着开口。
“我,我这不是想补贴点家用,给那些富太太们洗衣服价格高。”
赵大海眼珠子一转,叹了口气。
“咱家的人太多了,那么多张嘴要吃饭,阿羡还要读书,不过等他成家立业就好了。
这话虽然是对着秦芳说的,却是在看林玥,贪婪的光芒一闪而逝。
“林小姐你和阿羡的婚事是不是要提上日程了,毕竟你们早成婚,阿羡也能安心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赵大海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二人早点成亲,甚至还拿功名大做文章,吊根胡萝卜引着林玥上钩。
“自然有了你的嫁妆,咱们家的情况也能够稍微宽松点,阿羡姑姑也不用这么累,还让我们提心吊胆。”
敢情绕老绕去说了这么多,就是在这里等着,惦记着林家的嫁妆。
林悦微微一笑,“姑父说的是。”
赵大海喜不胜收,然而她话锋一转。
“只不过昭羡姓秦,这嫁妆就算要给也该是给秦家,和姑父倒没多大干系,也难为你如此费心了。”
他的面色猛地一沉,笑容也僵硬在脸上,语气没有先前的热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玥嗔怪的看了赵大海一样,故作惊讶道:“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姑父你该不会还眼热我们这些小辈的嫁妆吧?”
赵大海的脸皮再厚,顿时也有些挂不住。
“林小姐!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语气?还没过门就如此嚣张,这要是过了门还能的了!”
不好直接对林玥发怒,赵大海调转炮火,径直对准了旁边默不作声的秦昭羡。
“从几岁就赖在我家里白吃白喝,一下子多了三张嘴,这些年我对你算不薄吧!如今要娶媳妇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眼看秦昭羡就要被扫地出门,秦芳顿时慌了神,连忙哀求。
“阿羡他们兄妹几人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如今正是他读书紧要关头,若此时赶走,你让他们怎么生活!”
赵大海冷眼斜睨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这三个拖油瓶在这里,我下半辈子就完了!”
秦芳泪眼婆娑,秦晨还有秦茵想要扶起她,却被她伸手挡住了。
“实在不行,我去多打几份工,前几天张婶子还说有个简单的刺绣活。”
秦昭羡看着秦芳卑微求情的模样,藏在袖子里的手暗自抓紧,黑眸愈发幽深起来。
倒是旁边的秦晨还有秦茵藏不住心事,瞪了林玥好几眼,更加觉得她狗憎人嫌,平白无故的生出这种事端来。
“就凭你,还刺绣?”
赵大海嘲讽道:“还嫌添的麻烦不够多,洗个衣裳都能够洗破,再敢多言,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休了!”
秦芳呆坐在地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有手有脚,为何不能刺绣,就算不会也可以学。”
一旁的林玥突然出声,惹来秦晨秦茵警惕目光,担心她又想使什么坏。
谁知林玥却是扶起了秦芳,还不嫌脏的帮她掸了掸灰尘。
“刺绣并不难,只要你有心,我就可以教你。”
秦芳呆呆的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道:“我……真的可以么?”
林玥握住她的手,仿佛能够给予人无限的力量,“只要你想,那有何难?”
“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能够不断创造奇迹,别说是今天这只蝴蝶,日后一切皆可绣。”
似乎被她的描述所震撼,秦芳愣在了原地,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就连旁边的秦昭羡也微微侧目,没想到这种气势磅礴的话,竟然是从林玥口里说出来。
此刻她眉目如画,却是写满了坚毅,像是屹立在悬崖上的花朵,俯视着崖下的风景,美丽却又凛冽。
赵大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大概被林玥气势所震,半天才回过神。
很是不耐烦的摆摆手,快步走到前面,嘴里还不停发着牢骚。
“算了算了……”
“一介农妇还想刺绣,还什么都可以绣,就在这里给我吹吧!”
见赵大海没有再坚持赶人,秦芳终于松了口气,冲着林玥弯腰感激道:“林姑娘这次可真的谢谢你了。”
林玥连忙扶着她,“你这是做什么,之前都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面对林玥的自来熟还有热情,秦芳略有局促,想到赵大海之前还算计嫁妆,有些脸红不敢对上目光。
担心林玥误以为她也是那种人。
“对了林姑娘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该不会是哄我玩的吧!”秦芳鼓足勇气开口。
“姑姑就她那种人,肯定是——”
林玥好像知道秦茵要说什么似的,立马接上,“真的。”
秦茵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秦芳激动喜悦的神色,那个“假”字到底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