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的这个要造反的儿子,始皇帝皱着眉头,问出了一些疑问。
“爹现在有点奇怪,你说的那些话,我有点不太敢相信。”
“你想想,即便是始皇帝死了,可是朝廷里,始皇帝还有子女,还有赵高,还有良将,还有如李斯一般的文臣。”
“大秦何以会亡?”
听完了疑问,赵永不禁笑了。
他其实也能理解,自己的这个便宜爹,他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没错。
想要造反,想要成功,那就必须要始皇帝死了才行。
始皇帝死了,才能够天下大乱。
但,真的能够乱吗?
抬起头,目光凝视着便宜老爹,赵永开始解说了:“爹,其实如果让我说,赵高跟李斯这两个家伙,就是两条暂时还没爆发的饿狼。”
这评语,听在始皇帝耳中,他不由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人。
这两个家伙,已经变色了。
只是,赵永的话没停。
“始皇帝何等天纵英才,他在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异动,必然是好好的给大秦看门护院,表现的跟忠犬一样。”
“可是,如果大秦突然间失去了始皇帝呢?失去始皇帝的大秦,又没有他的遗诏,更没有托孤的臣工。”
“那么问题来了,谁来继承皇位呢?”
“两个人比较适合,一个是扶苏,另外一个则是胡亥。”
“扶苏很得人心,如果继位可能是明君。但是爹,如果你想要得到更大的权利,会选择这个继承人吗?”
“想想看,如果扶植一个傀儡,是不是权利会更大,那么李斯跟赵高会如何选择呢?”
“所以,如果是我,那就假传圣旨,让胡亥继位,加上大秦法纪苛严,六国余孽蠢蠢欲动,没有了始皇帝的威慑,只要有人振臂一挥,天下何能不乱?”
听完了这些话,始皇帝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
始皇帝是什么人?
他年纪很小时,忍辱负重,年纪大了,则是挥兵天下,统一六国。
权利是什么,他怎么能不知。
人在权利面前,会有怎样的野心,他又怎能不晓得?
“噗通!”
“噗通!”
房间里,陡然之间就传来了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赵永被吓了一跳,扭头去看。
见便宜老爹的两个朋友,相继摔倒在了地上。
“这……我说,两位叔叔,二位,这又是什么了啊?”
这时候,赵高两个人早已满头大汗了。
说不出来的赵高,只能用眼睛去看旁边发的李斯。
李斯现在还好点,他狠狠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笑容,简直就跟哭一样了:“呵,呵呵!那个……我们两个站时间长了,腿又麻了。”
看到他们痛苦的表情,赵永不由皱起了眉头。
自己的便宜老爹的这两位朋友,身体太不好了吧?
这……肾不好吗?
干咳一声,赵永站起身来,说道:“我这就去给两位叔叔弄两个胡凳过来,这样你们就不用这么痛苦难捱了。”
话说完,他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他是真怕啊!
如果再这么下去,两位叔叔岂不是得就地升天了?
反正弄两个凳子出来,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看到赵永走了出去,并且把门关上,赵高跟李斯两个人,直接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始皇帝的面前。
“臣,臣绝对没有任何的僭越之心,臣不敢。”
见到他们跪倒,赵永又没在房间里,始皇帝的脸色渐渐收敛了慈祥,目光锐利的在两人脸上扫过。
他的声音淡淡,好似一股秋日的风,不寒冷,但吹在人身上,却寒意十足:“既然并不此心,又何必跪?”
听了这话,赵高与李斯面面相觑。
“老奴,我……”赵高还是想分辨下,但却被始皇帝摆手打断了。
“你们说说看……方才永儿所说,倒有几分为真?”
赵高脸皮一抽,没反应过来。
李斯反应倒是极快,深吸口气,说道:“陛下是怀疑,公子永所说,乃是假话?”
始皇帝稳坐如山,没动,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目光锐利的看着李斯。
见他不说话,李斯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难不成……是六国余孽所之致,因此……”
旁边的赵高听到此言,不由心里一个哆嗦。
他这是要把这个年轻人往火坑里推,听起来直言不讳,可暗一层却大有深意。
始皇帝的眉头一挑,脸色渐冷,微怒:“少要胡乱揣测,永儿乃是朕的嫡亲血脉。”
听了这句,李斯目光中隐含的杀机一闪而没。
微微斟酌,李斯微微摇头,说道:“既然如此,臣驽钝,公子永所说的话,无从考证,太过奇异,无法辨别其中真伪。”
始皇帝吐出一口长气,他微微摇头,不禁有些失落。
身边的两个近臣,一个赵高,一个李斯,他们两个都无法分辨出赵永所言真伪,那么还有谁能够分辨出来呢?
赵高在旁边,谨小慎微的问道:“陛下,那……接下来,要如何处之?”
眉头稍稍一挑,始皇帝的唇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淡淡说道:“接下来……朕倒是很有兴趣,想要看看,永儿的造反是否能够成功。”
稍作沉吟,他再次开口:“这件事,就如此定下来了。”
这句话,却是令赵高与李斯两人顿时大吃一惊。
一代帝王,竟然是要支持自己的儿子造自己的反,这还真是闻所未闻之事啊!
然而,赵高与李斯两人倒也知道,既然始皇帝决定了,那么这件事就已成定局,无可挽回。
正在两人怔愣时,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赵永手里拎着一个胡凳走了进来。
“胡凳做好了,爹,你们三位看看。”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将凳子放在了三人面前,挠了挠头,笑道:“因为做的比较急,所以样子不太好看,不过却也已经可以解决坐着腿麻的问题了。”
他伸手一领,请道:“两位叔叔,请坐。”
李斯跟赵高两人,早已站起,见他放在地上的是一个造型很是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