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土坯房,墙壁凹凸不平,墙角有蜘蛛网,老鼠肆无忌惮地从房梁上窜过。
不对!这不是医院!这是哪哇!
“娘,你在看什么?”小女娃不解地问道。
宁雨有点懵,太阳穴猛然一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行钻入脑中。
本就头痛的她承受不住这剧痛,侧身蜷缩成团,双手拼命拍打脑袋。
什么鬼,为什么这么痛!
宁雨疼得双目赤红,泪流满面。
小女娃吓得眼睛骤变兔子眼,慌张地抓住男人,“爹怎么办?娘看起来很难受......”
男人声音低沉,“你在这陪你娘,我去找你齐伯伯过来看看。”
“好.......”
男人刚离开房间,宁雨就安静下来,整个人像死尸一样趴在床上,虚汗湿透衣裳,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嘴唇毫无血色,极其狼狈。
“娘......”小女娃怯怯地唤了一声,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宁雨不语,开始捋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身子的主人和她同名,二十岁,上林县商贾宁家嫡女,五年前嫁农户为妻。
亲娘在原主七岁时患病去世,亲爹守丧一年后引了个小妾进门,后娘还带着一个比原主小一岁的拖油瓶女儿,美名其曰为了更好的照顾原主姐弟。
原主心善,待她们娘俩很好,可她们却在她十五岁及笄那天对她下手.....
宁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脸埋入肘弯,内心苦不堪言。
前世的她不畏生活艰难,二十出头便成为医学界佼佼者,还获得批许亲自研究属于自己的医学空间。
苦尽甘来,老天爷却让她在去研究所的路上发生车祸,双眼一闭一睁,给了这一世命。
她很感激老天爷赏了她这条命,可为何要让她摊上这具身体啊!
生了两娃?疯婆娘?日子特穷?
这是对她好,还是变相的折磨她啊?
内心哀怨许久,宁雨抬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命还在,还是要活下去的。
见宁雨缓过来,女娃颤巍巍地伸手,只一下便缩回,“娘......你还疼吗?都怪丫丫,是丫丫不好,是丫丫没有照顾好娘......”
宁雨侧首,看到丫丫脸上还未消退的巴掌印和膝盖的伤,又气又心疼。
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原主可真是没有心!
“渴。”宁雨微微皱眉,嗓子火辣辣的,咽口水都难受,真是作孽。
“那丫丫给你倒水。”丫丫说完,转身走出内屋。
就在这时,宁雨感觉右手传来莫名灼烧感,低头一看:一圈白光萦绕在她细嫩的手腕。
异空间?
她知道这个东西,毕竟自己前世也研究了一个,只不过还没有正式启用。
异空间是滴血才能认主的,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她毫不犹豫将手腕对着床沿凸起的木刺按下去,一滴血珠冒出,瞬间消失。
一眨眼,眼前场景开始变换,正当她要进去看个究竟时,丫丫回来了,她连忙退出。
“娘......喝水.....”丫丫小心翼翼地捧起有缺口的破碗。
宁雨看了一眼,有些窃喜。
这世的容貌比前世还惊艳,标准的三庭五眼,但额头肿起的大包和小伤疤碍眼。
“谢谢丫丫~”
丫丫闻言,吓了一跳,差点把碗摔地上。
幸好宁雨眼疾手快,稳当接住破碗,这才没有落地开花。
还未等她说话,丫丫就惊恐地抱着脑袋,“娘别打......丫丫只是手滑......对不起娘.....”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丫丫并没有感到疼痛,还听到喝水声。
悠悠抬眸,看着娘静静喝水,丫丫心里又惊又疑惑。
娘怎么不发脾气了?怎么不责骂她了?
一碗清水下肚,宁雨感觉自己缓过来不少,但还是渴,“还能再要一碗吗?”
“啊?好.....”丫丫震惊地接过碗,娘说话好温柔。
宁雨见状,嘴角微扬,轻轻摸了一下丫丫的脸,“真乖。”
这孩子,瘦骨嶙峋,脸蛋都不好捏,以后得好好养养。
不用亲身经历生育之痛就有了俩孩子,仔细一想,她重活一世也不亏。
丫丫后退半步,眼眶咻的一下红了。
她娘.....她娘不会这么温柔地摸她.....这是不是娘?会不会是别人说的水鬼?!
宁雨疑惑地歪头,这孩子干嘛要这样盯着自己,怪怵人的。
接触到她的目光,丫丫捧着碗仓皇离开内屋。
黑人问号脸出现,宁雨不解,她有这么可怕吗?
唉!宁雨叹了一口气,抱着双膝,下巴抵着手臂,盯着破烂的木门发呆。
原主及笄那天,被庶妹骗到郊外破屋,强行喂了药丢进屋里,当时屋里还有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