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盖着红布的大笼子从后台被缓缓推上台,红布落地,居然是个男人!
他脸上虽也戴着面具,只遮住了双眼,笔挺的鼻梁弧形优美蜿蜒而下,薄唇呈浅粉色,微微抿着,下颌线条流畅,棱角分明,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双腿修长,腰窄肩宽,壁垒分明的肌肉在暧昧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小麦色,目测九头身的身材比例,足以碾压专业男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胸口的位置,有一条半臂长的伤疤,狰狞丑陋,如同恶鬼张开的巨嘴。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情况?!谁在捣乱吗?”
“这么凶的疤痕,只怕这男人背景不清白。”
“我听说碧海夜筵的主人,身上也有一条这样长的疤,莫非……”
“小声点,免得惹火上身。”
“这么好看的男人,难道是噱头?!”偏偏有个肥胖的女人不信邪:“我出一个亿!”
“一个亿?恐怕不值吧。”含笑娇柔的嗓音,传遍整个会场,鹿蓁慢悠悠站了起来,“这种货色,我看至多只值九块九,还是包邮那种。”
会场里顿时传来哄笑声,可很快,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偌大的会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笼子里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如苏醒的巨龙,那一双幽黑的眸子,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危险。
他随意往下扫一眼,凛然视线,便叫人背脊生寒。
只有鹿蓁看着男人身上的伤疤,目光变得深意。
五年前,她得知傅慎承要与顾舒瑶订婚时,拿匕首亲手扎了傅慎承一刀,当时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那一刀的位置与伤口深浅,跟笼子里那男人的伤疤吻合。
胖女人不满鹿秦的话,“穷鬼就别装腔作势想要捡漏了!还九块九包邮,说出来这种寒酸的话,怎么有资格登上游艇呢?我看碧海夜筵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
说完,她踩着尖锐的高跟,动作笨拙的爬上展示台:“这男人,天生注定就是老娘的!”
胖女人转身便将手伸进笼子里,想要摘下男人脸上的面具,抚摸他那张俊美的脸。
然而还不等触碰上男人的肌肤,“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在微凉的空气当中响起。
女人的胖手,卡在牢笼的缝隙里,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她尖锐痛苦的哀嚎声,几乎要震碎现场每个人的鼓膜。
同时,主持人接到了一通电话,脸色大变,赶紧取来了钥匙,亲自打开了笼子。
“傅先生,是属下们疏忽……”
男人一抬手,制止他的话。
听到主持人对他的称谓,在场所有人都惊的变了脸色。
须臾之间,就有几个黑衣男人如鬼魅一般上台,将那个肥胖的女人架了出去,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女人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傅先生,是我瞎了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吧——”
傅慎承走下台,主持人立即谄媚的给他披上大衣,他慢慢走到鹿蓁的面前,抬手摘下了面具。
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的阴鸷充满了暴戾与压迫感,周围的人不觉心惊肉跳。
喊一个亿,都被傅先生拖出去了,这女人狂妄放言傅先生只值九块九,恐怕会死的很惨。
鹿蓁不闪不避的对上他的眼,面具下,是坦然与平静的神色。
她倒不担心傅慎承会认出自己来,刚刚她既然敢那么开口,就已经做好了与傅慎承面对面的准备。
更何况,他们曾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就算她面目全非,傅慎承还是有一眼就认出她的能力。
“你刚刚,出价多少?”傅慎承话一出口,便冷的要将人冻成冰碴。
“九块九啊,再多给一毛,我都觉得你不配。”她唇角微笑明艳动人,掺杂着戏谑,有些刺眼。
所有人都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甚至连她一千零一种死法都想好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放肆的后果是什么?”傅慎承上前一步,扣住她尖削的下巴,用力捏住。
鹿蓁脸上的笑意深了深:“傅先生是要杀了我吗?”
“杀了我这个你恩师与恩人唯一的女儿?”
傅慎承死死的瞪着她,手上力道不断施加,恨不得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
他骤然松了手上的力道,将鹿蓁甩在地上,“我纵容你的已经够多了,否则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死千百回了。”
鹿蓁手肘重重撞上桌角,皮肉擦破,殷红的血沁湿了地毯。
她捂着伤口慢慢站了起来,黑漆漆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既然杀不了我,那就别说些废话。”
她后背绷的笔直,用力撞过了他的肩膀,与他擦身而过。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鹿蓁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傅慎承,往后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眼看要走出拍卖厅,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傅慎承居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鹿蓁,你不想要景苑了吗?”阴沉的男声,自背后响起。
鹿蓁脚步一顿:“想要,你就给吗?”
他们鹿家所有的一切,如今都归于傅慎承的名下。
很显然,他放出拍卖景苑的消息,仅仅是为了引自己前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这么做,是想让这个男人知道,曾属于鹿家的一切,她迟早要一样一样都拿回来!
鹿蓁大步离开,准备下游艇时,傅慎承的人忽然跟过来,将她团团围住,捆了起来。
鹿蓁大声呼喊:“傅慎承,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