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阮姮带着一老一少,拿上锄头去田里翻地。
这一老一少到了田地,可是放飞自我了,那叫一个玩的欢乐。
阮姮脱了棉袄,穿着深蓝色交襟束腰衫,同色长裤,撸起袖子,双手握住锄头就翻地起来,干活那叫一个熟练利落。
“诶,你看,阮姮在翻地呢!”隔壁田地里一个黑瘦妇人指了指翻地的阮姮,对身边几个婆娘嘀嘀咕咕的。
“嘶!还别说,她还真像个会翻地的婆娘。”一个高个妇人拿着锄头拄地,望着干活利落的阮姮,心里也是奇了怪了。
“是啊,她可从小到大没干过活,怎么会翻地的?”黑瘦妇人也是觉着奇怪了。
一个年轻媳妇子手半掩嘴小声说:“我听赵寡妇和l李荣媳妇儿说,说阮姮是中邪了。”
“诶呀!不会是鬼上身吧?难怪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黑瘦妇人撇了撇嘴道,她叫张小小,李荣的嫂子,男人叫李飞。
高个的叫宋芝,小妇人叫陈栀子,她们三个加起来,那就是村里的毒瘤,好好的人都能被她们说成十恶不赦。
“哎呦喂!”陈栀子被人砸了一脸泥巴,一边擦一边骂道:“谁啊?缺德带冒烟的……”
“你说谁啊?”阮老太太带着龙宝就站在不远处,别以为她年纪大了,耳朵就不好使了。
陈栀子一见是阮老太太,心虚的也不敢嚷嚷了,只委屈的说了句:“老太太,你带重孙子玩……就不能跑远点吗?”
张小小和宋芝也忙继续去翻地了,她们可不敢招惹这护短老太太,一个弄不好,吃泥巴的就是她们了。
老太太一手拿着块泥巴,眼神冷厉的看着她们道:“你们只要管好你们的嘴,老婆子我自然会管好我的手。谁要是管不住她的嘴,老婆子我就用牛粪堵住她的破嘴!”
老太太把泥巴往地上一摔,吓得张小小三人齐齐缩了脖子。
她们家男人也没敢吭声,阮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牛人,连他们村里贾财主都得靠边站,前任几位保长就是被老太太怼退位让贤的。
当然,前任村长更惨,差点被气中风,还是胡大夫把人救回来的。
不过,阮老太太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永远站在道德顶端,以德服人。
只不过,和她讲完道理的人,都会有种自己罪大恶极的忏悔罢了。
阮姮是太久没干过农活了,加上原主体力不争气,她一上午也就翻了一亩地罢了。
可大家却震惊了,从小到大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阮姮,半天翻了一亩地?
阮姮累的满脸是汗,她拿脖子上汗巾擦了擦汗,本就被阮老太太养的细皮嫩肉的她,如今脸蛋儿红扑扑的比春日桃花还艳丽,半截藕臂又白嫩嫩的露出来……
这些山里的庄稼汉,看得可是眼睛都直了。
“那个丑鬼可是真好福气,娶了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娇娘。”有人就羡慕嫉妒恨起来了。
“可不是,在咱们太室山中,十里八乡都难找出比阮姮更水灵的女人了。”有人也拈酸道。
“话不能这么说,当初阮姮名声不好,阮老太太又要招上门女婿,谁敢娶她啊?”有人则是摇了摇头道。
大家一想也是,阮姮当初没多大,阮老太太就给她招了上门女婿,一是不想阮姮被祭龙神,二是这老婆子怕人欺负阮姮,非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马上又要祭龙神了,也不知今年……唉!会是谁家姑娘成为龙神娘娘。”有人望着西方的天空。
在那个方向有处黑水潭,年年这十里八乡祭祀龙神都是在潭口放把新娘子绑竹筏上,推入黑水潭的岩洞里,送给里头的龙神当娘娘。
也是因此,黑水潭的岩洞口写上了三个红字——龙神洞。
“龙神?”阮姮擦着汗,对于这片太室山中十里八乡拿活人祭祀的事,她在原主记忆里了解了一星半点儿,却是不知道祭祀的日子快到了啊?
“这就是个作孽的祭祀,咱们管不着,走吧。”阮老太太拉走了阮姮,怕这丫头一个冲动乱管闲事。
“太奶奶,什么是祭祀啊?”龙宝拉着老太太另一只手好奇问,对于祭祀,他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还不懂是什么。
“问这么多做什么?他们又不能拿你个臭小子祭祀!”阮老太太对此不想多言,只是拉着他们娘俩离开的田地。
龙宝吐了吐舌头,还是笑着乖乖闭嘴了。
……
回到家里,阮姮烧水给老太太和龙宝都洗了澡和头发,自己也洗了澡洗了头。
等李素娥回来后,也让她去洗个澡,洗个头,她做的那种沐浴的粉,挺香挺下泥垢的。
李素娥也没客气,她也是觉得自己是该好好洗个澡了。
阮姮在老太太屋里的炕上坐着,正帮龙宝擦头发,也是在问老太太那个龙神怎么回事。
阮老太太对此唉声叹气道:“黑龙潭曾经闹过很大的动静,有人说看到过一条很大的黑龙出现。后来,王林找了一个人回来,说是什么巫师,祭祀一番后,说黑水潭里有龙神,因被凡人打扰,苏醒了。为保太室山中十里八乡人的安全,只能年年二月二祭龙神。牛羊这些供奉自不必说,更过分的是……那个龙神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些年过去了,遭殃的姑娘足有二十一人了。”
“二十一人?”阮姮很震惊,竟然有二十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活祭了?
“是啊,二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阮老太太也是一阵唏嘘,世人何其残酷!
阮姮嘴唇嗫喏几次,还是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说她早有听闻,古代一些落后地方会有活人祭祀这种事,可她听的都是一些传说,与如今这样真实的让她……即将看到的残酷事实不一样啊。
阮老太太擦着头发沉默不语了,这事本来就不是一己之力能解决的,连镇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地县令也不管,他们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娘,有人敲门了!”龙宝拉了连他母亲的衣袖。
阮姮回过神来,听到李素娥喊“来了”的声音,大门似乎也打开了,也不知道来的会是谁?